返回

第二章 柳如是踏雪评梅

首頁
    本是風月場中久經風雨的人,心知小宛還是處女,怕她在這種淫亂場合中輕易失身因而掉價,便順勢滾進向迎天懷中撒起嬌來,使他不得趁機犯了小宛的身子。

    董小宛雖然在畫舫中長大,小時候就看慣了狎客的表演,但如此浩蕩的淫亂場面卻是第一次經曆,心裡害怕。

    柳如是一邊陪夫君喝酒調笑,一邊觀察着小宛這邊的情景,她和李香君的想法一樣,都想保住小宛的身子。

     柳如是眼見小宛面色惶恐不安,便對夫君錢牧齋耳語一陣。

    錢牧齋深知青樓的一些内容,便點點頭。

    夫妻倆一起走到狀元郎身邊請求告辭,小宛也趁機起身告退。

    向迎天本欲牽住小宛的衣帶,被香君一個香吻推得向後仰倒,隻得由小宛随柳如是去了。

    柳如是一直将小宛送回家中。

     向迎天見走了董小宛,興緻頓減,用力将李香君抛到一邊,獨自飲起酒來,李香君陪在一旁,偷偷在眼角抹了點辣粉,立刻就淚流滿面,一副悲戚戚面孔,好像天大的委屈全落在自己頭上似的。

    向迎天瞧着這個淚美人,隻道是自己剛才傷了她的心,更加不知如何是好,便扔了酒杯,抱起酒壺猛灌一氣,直到把自己變成一爛泥,癱倒在李香君的裙子下。

     清晨,向迎天獨自坐在船頭,悶悶不樂,心裡想着董小宛。

    他想:這個女人應該是我的。

    李香君輕輕走到他身邊,他頭也沒回,問道:“怎麼才能搞到那個女人?” 李香君在他身邊斜倚船舷坐了下來。

    她知道他是問董小宛。

    她說:“小宛是個貞潔的女人。

    ” “不,從來就沒有貞潔的女人。

    ”向迎天武斷地說道,“女人就像珠寶一樣渴望嘗試不同的皮膚。

    有些女人保住了貞操,隻是因為沒有人去發掘她,并不是她不願這麼做。

    ” 李香君歎了口氣。

    她私下裡認為自己如果不是命苦,就是個可以保住貞操的人。

    小宛妹妹也是個苦命人兒。

     向迎天用眼角瞥了幾下李香君,繼續固執地問道:“怎麼才可能得到她?” “欽差大人若真心要得到董小宛,就得備一份豐厚的彩禮,簡約地搞點儀式,名花就歸你了。

    這是秦淮河上初次應客的規矩。

    ” 向迎天皺皺眉頭道:“妓女也想有嫁娶之禮?狗屁規矩!” 李香君心裡有些不快,卻不好惹惱這狀元郎。

    鎮南王爺朱啟丹曾再三吩咐,誰惹出事來,誰就從秦淮河永遠消失。

    她解釋道:“大人有所不知。

    這秦淮河的姑娘分為南曲和北曲兩種。

     秦淮河南邊稱為舊院。

    舊院從前叫大院,系先帝太祖所設。

    那舊字門楣上至今還挂有一付對聯,系太祖禦制,上聯是:此地有佳山佳水,佳風佳月,更兼有佳人佳事,添千秋佳話;下聯是:世間多癡男癡女,癡心癡夢,況複多癡情癡意,是幾輩癡人。

    ” “好對聯!”向迎天拍掌稱奇道:“太祖真是聖人啊!” “至于秦淮河以北的北曲,則大多為下三流人物逗留之地,非南曲的姑娘們所為。

    ” “這麼說,董小宛屬于南曲世家?” “對。

    大人若得小宛,保管你終生難忘。

    隻是常言道入鄉随俗,大人還是略作準備,待奴婢親去她家迎請,好事自成。

    ” “好吧。

    ”向迎天下定決心今夜小宛非他莫屬,因為明天他就要打道回府了。

     留都城的大小官員都想巴結欽差大臣,大多希望借機行賄。

    所以很快就備了一份豐厚的彩禮,由李香君和柳如是前去說媒。

     當蒙着頭蓋的董小宛被李香君牽上畫舫時,已是夜色低垂,華燈高挑了。

    畫舫上專門布置了新房。

    四周挂滿飄逸的紅色窗緯,地上鋪着厚厚的紅色地毯,再加上粗大的紅燭的照耀,艙中像烈火一樣紅,仿佛夏日黃昏堆積在天邊的紅霞被全部貯存在這裡。

    地毯之上鋪了一張闊大的涼席,這就是新床了。

    董小宛在一陣鞭炮和鑼鼓聲中懷着莫名的哀愁心情被寇白門和卞玉京扶着進入了血紅的内艙。

    她一生的真正起點在秦淮河悄悄湧起的霧岚上搖晃不停。

     寇白門和卞玉京将她牽上涼席,幫她脫去所有的衣裝。

    董小宛鮮活的**在燭光中閃着桔黃的誘人光焰。

    寇白門和卞玉京也是秦淮河上有名的美人,她倆幾乎同時感到董小宛是秦淮河上最完美的女人。

    她們壓抑不住羨慕之情。

     董小宛自己卻羞愧得緊低着頭,想着即将到來的時刻,心裡莫名地恐慌,但内心又在興奮、期盼。

    靈和肉正在各自的立場上發生分裂和變形。

    她聽說過那痛心的一刺。

     寇白門和卞玉京吻了她的面頰,将一條白毛巾擱在她的大腿上便雙雙告退。

    當狀元郎跨進艙來時,董小宛就閉上了眼睛,她嗅到艙中飄滿洋槐花的香味…… 那天夜裡,董小宛喊痛。

    秦淮河聽到她的叫喊卻無動于衷,河水像往日一樣帶着輕輕的嘩嘩聲從她身下流過。

    這條河聽慣了太多女人的呻吟,它不在乎承受更多處女的血。

    它本身就是一位塗着胭脂的妖冶魔女。

    燈影綽約,漿聲憂怨,夜色霧一般甯靜。

    
上一頁 章節目錄 下一章
推薦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