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笑貌,他就覺得整顆心像是被人撕成了碎片,無法拼湊,疼的全身都在顫抖。
“道德、大兵,你倆出來的時間也挺長了吧?我受傷挺重,有點累,要不你倆先走?”
語氣自然輕松的讓人尋不出半點痕迹,可他面無表情,甚至是有些木讷的樣子,讓王一兵很不放心,他還想說陪他一會兒,卻被吳道德及時用眼神制止。
倆個人一前一後從病房出來,小心翼翼地關上門,卻沒有離開,而是站了一會兒。
沒多久,就聽見裡面傳來一個奇怪的聲音,時有時無、悶悶的。
王一兵把貼在病房的玻璃上往裡望,就見一個大男人趴在床上,肩膀一起一伏的,哭的泣不成聲。
班長和其他十名消防員的追悼會在隊裡舉行,王旭東再三要求,家裡人才同意讓他坐着輪椅出席。
整面牆綴滿了白色的鮮花,班長和十名消防戰士的照片就挂在那一片花海裡。
他們臉上洋溢的笑容與現場的布景形成強烈的對比,直到這一刻,王旭東才真正覺得,班長是真的離開他們了。
他們之中,年齡最小的還不滿20歲,年齡最大的,也不過35左右。
親屬們悲恸不已,現場一片哀嚎。
幾對父母頂着滿頭白發,守在兒子的照片前,哭到暈厥,一個孩子抱着媽媽的腿,愣愣地指着牆上的照片問:
“媽媽,這個是爸爸嗎?他為什麼在照片裡?”
市民們也自發前來追悼,看到這樣的一幕,在場的人無不心碎動容,他們拭去眼裡的淚水,深深地給烈士鞠了一躬,向英雄緻敬。
他們把一生最好的年華奉獻給了部隊,奉獻給了人民,他們身披榮耀,他們永垂不朽。
在将烈士遺體送去火化的路上,群衆自發地守在道路兩旁,當靈車緩緩駛過,大夥同時按響了汽笛。
沒人知道,此時的王旭東正坐在某一輛汽車裡,默默地向着班長說再見。
班長的死對王旭東打擊很大,他第一次感覺到死亡離自己那麼近,犧牲不是口号,而是分分秒秒的事情;他也是第一次覺得自己沒了主心骨,仿佛倦鳥找不到巢、風筝脫了線一樣。
班長的死,對王旭東的奶奶以及父母打擊也很大,特别是老太太提出不讓孫子再繼續當消防兵時,始終堅持把兒子送到部隊鍛煉的王振江,第一次沒有立即反對:
“媽,您别着急,讓我再考慮考慮。
”
老太太義正言辭:“考慮什麼?沒等你考慮完,萬一再來個爆炸,我孫子、你兒子又得拿命去填。
你這個當爹的,就一點不心疼嗎?”
王振江被老太太罵的心煩意亂:“媽,部隊也不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啊?再說,關鍵得看您孫子的意見不是?”
“又往我孫子身上推!又往我孫子身上推!”老太太義憤填膺地拄着拐仗,“當初你狠心把他送來的時候,咋就沒聽聽他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