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的入,可是從來也沒有遇到過一個如同辛尼那樣,提起自己的兇殘行為之際,竟充滿了欣賞意味的人。
我實在沒有旁的話好說了,我隻好加重語氣,責道:“你殺了我!你是個兇手!”
這一句話倒收到了效果,話才出口,辛尼就迅速向後退去。
我怕他再轉身逃走,忙一伸手抓住了他胸前衣服。
辛尼疾叫了起來:“你不是柏萊,你是什麼人?”他喘息着,然後又像充滿希望的似地:“你是柏萊派來的?我做錯了什麼?你為什麼不斷說我殺了他?”
事情發展到了這一地步,我的心中,實實在在,感到了一陣悲哀。
辛尼是一個瘋子!他用刀刺進了柏萊的心髒,可是他卻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我一手抓緊着他,一手取出打火機來,燃着:“辛尼,還認識我麼?”
辛尼盯着我,在這二十天來,我的樣子改變了許多,可是他看了我不一會,就認出我來了!這一點,卻又證明他的智力十分正常。
當他認出我來之際,他掙紮了一下,不過我将他抓得很緊,他役能掙脫。
然後,他整個人就象是洩了氣的汽球一樣,一下子變得垂頭喪氣:“是你,你不明白,你不明白的!”
我仍抓着他,但是身子轉了一轉,轉得辛尼背向牆,将他按在壇上。
我道:“當然我不明白,所以我才幹辛萬苦回來找你,我不明白的是:你為什麼要殺柏萊!”
辛尼現出一個十分苦澀的笑容,說道:“我說你不明白,你真的不明白!我殺了柏萊?你為什麼一直不停的用‘殺’這個字眼?”
我真是又好氣又好笑:“好,那麼請你告訴我,當一個人用一柄刀刺進了另一個人的心髒之際,應該用什麼字眼來形容這個動作?”
辛尼眨着眼,好一會不出聲,我熄了打火機,眼前變得一片黑暗,在黑暗中,我聽得辛尼不住哺哺地道:“你不明白的,你不明白的!”
我怒火不可遏制地上升:“算我不明白好了,我不需要明白,警方也不需要明白,法官更不需要,他們會定你的罪。
”
和上次我抓住辛尼而提到警方時一樣,他又劇烈地掙紮起來,但這一次,他卻掙不脫,而是被我推着他,一直向外走去。
盡管辛尼一直在用力掙紮,而且大聲呼叫着,可是我一直推着他出了古廟到緊集着好幾百人的空地上,一直沒有人注意我們。
我一直推着、拉着、拖着辛尼向前走,花了将近上小時,才不過走出了一裡多路,辛尼看業疲憊不堪,已經停止了掙紮,我也十分疲倦,可是仍緊抓着他。
辛尼喘着氣,啞聲道:“如果我從頭到尾,詳細講給你聽,你會相信麼?”
我道:“那麼要看你說什麼!”
辛尼低下了頭,不出聲。
過了好一會,他才道:“事情的開始,是一個叫巴因的尼泊爾人,向我和柏萊兜售古物——”我本來并沒有打算真的聽辛尼“從頭到尾”他說他的經過給我聽,隻是想将他弄回加德滿都去,将他交給警方,然後我再集中力量去調查巴因和國王之間的關系,以及弄清楚那個神秘的七層地下建築,究竟是什麼來路。
可是這時辛尼一開口就提到巴因。
那真是極度意料之外的事情。
巴因、神秘的雕塑和七層地下建築以及他和國王的關系;辛尼和柏萊;我一直将之當成完全沒有關連的兩件事。
直到聽了辛尼的那幾句話,我才知道兩件事之間有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