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冷淡吧?
範群不得不承認表妹的話切中了要點。
不管男人如何否認對外貌的重視,終究乍遇的第一眼,便是取決于外表的姣好與否,決定心湖波湧的程度。
小秋講話向來直率,而直率中所含着的刺,每每正中紅心。
是的,如果羅紅一點也不美,甚至不是正值青春年華,那他不可能會輕易丢心,并且一丢就是兩年。
“小秋,我該帶着遺憾回日本嗎?”
“最好是。
”她點頭。
“單戀畢竟是你自己的事,何況你都快回去了,何必被是為了成全自己的癡心,而去造成别人的困擾?你告白完了,拍拍屁股走人,為自己劃了一個完美的句點,但她怎麼辦?莫名其妙的被個花花講師告白,然後像被開玩笑似的從此以後沒了下文,活似遇到一個瘋子,既然注定沒結局,何必在别人的心中開啟一個序幕?”
“我并不花,我從不玩弄感情,我對她們都沒有失禮的舉動。
”範群低吼出控訴,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的花名竟遠播成這樣。
對男人而言,博得花名不至于造成别人多負面的評價,當然實質上的傷害也就不會有;可是,一旦名譽及性情成了他追求心儀女子的阻力之後,這一口被冤屈的郁氣便再也怎麼都吞不下去,明明他不是花心的人,卻有那樣衆所皆知的名聲。
而這名,正巧犯了心儀女子的大忌之一——
羅紅讨厭用情不專的人。
那真正是叫死不瞑目呀。
沈湎于自憐的灰色調中,無視周遭秋色滿庭,落葉紛妍,隻看着他足下的灰黑小羊皮休閑鞋,輝映着自己的灰頭土臉,唉……
“表哥,今天早上羅紅有課嗎?”突然,秋晏染抵了抵兄長的手臂,而她的目光對左側方的某一點專注了起來。
“沒,她下午二、三堂有“聲韻學”,其他時間都沒課。
”每學期他都會在第一時間污來一張羅紅的選課表,搞不好比她還清楚上課時間。
“那她怎麼來學校?咦?那個笑得像白癡的男人是她男朋友嗎?”
範群火速跳起身。
扭頭看向校門處。
三秒後表情由凝重轉為笑意滿盈:
“她怎麼來了?那是她三哥,他們羅家的突變種,你最不屑的爛好人,叫羅紹。
”
“喔,那你今天真的是賺到了,快去感謝你的神吧,讓你得到這個意外的驚喜。
”秋晏染揮揮手,準備上課去也。
直到心上人陪着兄長往工學館的方向消失後,範群才對表妹的背影說:
“我希望能有一個管道可以傳達我的思慕,即使羅紅永遠不知道。
”
約莫走了十步遠,秋晏染才回過身,歎出悠然長氣:
“随你,不過那個“管道”應該不包括我。
”
單戀是可悲的事,不過被單戀的人更無辜。
希望她的生命中不會有這樣的事。
幸好,像表哥這樣的男人畢竟不多見了。
***
說是抵死不幫忙,其實心腸并不若外表表現出的強悍,尤其表哥真的沒有再來煩她之後。
秋晏染第一百次告訴自己:今天隻是不小心想走遠路去吃午飯,順便欣賞中文系這邊荷花池的美景,秋天的秃枝、黃葉、濁池水,倒也有一番可歌可泣的意境。
瞧瞧,她運氣多麼的好,一票坐在涼亭内聊天看書的女子們中,不就有羅紅的身影?
秋晏染第一次客觀且仔細的打量表哥的心上人。
這羅紅,大二,今年二十歲,有着沉靜的氣質與耐看的臉孔,姿色中上,一看便覺得很難接近,通常不會有人想自找麻煩的去招惹這種人。
什麼也不必做,閑雜人等便會自動回避,羅紅身上的況味就屬這一種。
但除了這一點,她在同學的口中并沒有壞風評。
頂多是一緻的認為:不知道該怎麼與她結交為朋友。
“嘿,秋秋,你愣在那兒做什麼?”涼亭内突然有一名女子發現了她,熱情向她揮手,招她過去。
是她高中同學紀文娟,中文系中挺活躍的成員。
“哈羅,讀書會嗎?”她緩步踱近。
“沒有,我們小組要制作一份報告,正在研究怎麼分工。
以及找哪些資料。
”
“哪方面?”她随口問問。
“有關台灣民間信仰。
”
“以道教為大宗,佛道相融成一氣,不太好下筆,幹嘛自找麻煩?”
“又不是叫你寫。
”紀文娟白她一眼,向小組成員介紹道:“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