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看得太不堪了吧?張高二人乃是軍中義士,豈肯行此下作之計玷污名聲,你可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
于禁聽他這般不客氣,即刻翻了臉:“朱文博,你嘴裡放幹淨些,誰是小人?豈不知兵不厭詐的道理,我可是為三軍将士着想。
”
“哼!為誰着想你自己清楚。
”朱靈白了他一眼,“你是怕再有兩個有本事的人來與你争功邀寵吧!”
“你胡說!”
張繡、劉勳、鮮于輔都在一旁站着,袁軍的使者也在等候發落,這時候窩裡鬥豈不叫人笑話嘛?曹洪惱羞成怒:“都給我住口!什麼時候還鬥嘴,再說一句廢話,都他娘的給我修寨牆去!”
荀攸忽然發了話:“曹将軍,遲則有變速速準降。
”這一宿的忙活,出了一身汗,風寒反倒好轉了。
“準降?”曹洪犯了難,“主公不在,我豈能擅自做主?況且還不知他們是否是詐降呢。
”
“我料張高二人必是真降!”荀攸拍拍胸口,“曾聞袁紹不納張郃之計,必然是二将一怒之下前來歸降,将軍還懷疑什麼?速速閃開道路迎他們過來。
”
于禁還是忍不住插口道:“主公還不知此二人攻我營寨殺我兵士,應允與否尚在兩可,若是有違主公之意,這個幹系誰來擔當!”
“我來擔當。
”荀攸狠狠瞪了于禁一眼。
他這麼一說,朱靈也跟着來勁:“我願與軍師一同擔當。
”緊接着張繡、鮮于輔、劉勳等一幹歸降之人紛紛開言,都願意擔此責任,于禁也無話可說了。
曹洪一錘定音:“準降!”
命令傳下人牆閃開,不多時就見殘兵敗将緩緩開至,張高二将下馬解劍昂首挺胸進了曹營,所率兵卒也都盡數繳械,老老實實列于營外等待收編。
張郃、高覽看到鮮于輔、朱靈、路昭等老熟人,紛紛點頭緻意,又見中軍帳前立定一員大将,四十多歲,紅發虬髯甚是武威,趕緊跪倒施禮:“罪将歸降來遲,望曹公恕罪。
”
“我非是曹公。
”曹洪搖搖頭,“主公奇襲在外,還沒回來呢。
”
高覽是個直腸子,一聽就蹦起來了:“哼!我二人歸降之事,你他媽做得了主嗎?還诓得我趨身一拜,真真可惡。
”
曹洪也是個嘴上沒把門的,見他這般不遜,立時把劍拔了出來:“他娘了個蛋的,準你們降還準出錯來了。
落敗之人還敢如此嚣張,信不信老子一劍廢了你!”
高覽還欲再罵,張郃連忙拉住。
這時就見一個小校連蹦帶跳從後營奔來:“主公回來啦!得勝而歸啊!”
諸将炸了營般一陣歡呼,誰還顧得上張郃、高覽,都一股腦兒湧向後營。
高覽見竟沒人搭理自己了,拉住張郃抱怨道:“我看曹營這幫人不是什麼好鳥,比在袁營好不了多少。
一會兒那老賊來了,若事有不順,咱就跟他們拼了!”張郃卻連連搖頭:“還拼什麼?家夥都繳了,不管黃連還是蜜水,這時候隻得往下咽了……”
兩人話未說完,就聽有個渾厚的聲音連連呼喚:“二位将軍在哪裡?快快帶路!”接着就看見曹營人等衆星捧月般簇擁來一位将官——此人個子不高,頭戴兜鍪身披戰甲,滿面煙灰,髒得都瞧不出臉色了!二将還在錯愕間,那人已踱到他們近前,朗聲笑道:“二位将軍至此,曹某大事可就矣!”
張郃、高覽對望了一眼,不敢相信這個渾身征塵的人就是曹操,這與一軍統帥的威儀相差忒遠了。
二将跟随袁紹也将近十年了,這十年裡目睹的都是袁紹坐鎮中軍執掌大令,擺着四世三公的潇灑姿态,卻幾時見過他身先士卒血染征袍?張郃心頭頗有感觸——我真乃愚人也,若早知曹孟德如此身先士卒堅毅果敢,何必還蹚袁本初那汪渾水?處事用兵高下立判,這姓曹的老貨打不赢那才真出鬼了呢!二将齊刷刷跪倒在地:“我等為虎作伥抵擋王師,今日歸順還望曹公恕罪。
”
“哈哈哈……”曹操抹了抹黑黢黢的臉,攙扶道,“昔日春秋之時,伍子胥錯保了吳王夫差,卻執迷不悟,終于有殺身之禍。
哪比得了微子離商降周、韓信棄楚歸漢的明智?二位将軍亡羊補牢可比前輩先賢,快起來吧!”
張郃、高覽心裡踏實多了,站起身來又見許攸站在不遠處偷笑,不禁一陣羞赧。
卻聽曹操又道:“老夫奉天子以讨不臣,歸順老夫即是歸順朝廷。
二位既然棄暗投明,所部兵馬依舊由你們統領。
我記得二位在河北的名号都是北軍校尉,待我上表朝廷,晉升你們為将軍,并賜亭侯之爵!”
不但不加罪,官爵還升了,這可當真不得了。
高覽愣了半晌,突然一拍胸膛:“明公,今日烏巢縱火我等歸順,袁軍已經絕糧,勢必人心離散。
若您信得過在下,我甘領兵馬為先鋒,踏破袁營殺他個瓦解冰消!把郭圖老狗、袁譚小兒亂刃分屍給您看!”他是個粗人,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