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天……
哈哈哈……為了一名狐仙的癡纏,他讓自己平靜無欲的心有了私情,由無我而有我,清靜心亂矣……
他真的堕魔了!
如今,心牆已傾,百念竄生,他再也壓抑不住所有的念頭,七情六欲萌芽滋長,一個緊接着一個。
何以如此?他是天人,有着受世人香禮膜拜的崇高地位,憑什麼隻是區區黑山的一個小狐仙,就令他堕魔?他不服!
他恨那狐仙、恨天界,憤怒心起,四周一下子又火焰缭繞……
“……我不服……不服……憑什麼?憑什麼……”
夜裡,冬雪被東方靖說話的聲音吵醒,她坐起身,猶豫着要不要叫醒他。
他全身是汗,模樣看起來痛苦又憤怒,令她有些擔心。
“東方靖先生?東方靖先生?”見喚了兩句他仍不醒,她隻好用力的搖他。
他倏地睜開眼,急促地喘息着,胸口依然起伏得厲害。
“東方靖先生……你作惡夢了嗎?”她小心地開口,他剛剛睜開眼時的眼神吓了她一跳,無情冷漠,像是充滿了仇恨……
她搖頭笑自己想像力豐富,下床走進浴室替他擰了一條濕毛巾。
天人、火焰、阿修羅……東方靖閉上眼,忽感覺臉上被個溫熱的東西覆蓋,他知道那是熱毛巾,任由她拿着毛巾替他擦拭。
然而,方才夢境裡那種恐懼、不甘心和憤恨的情緒,彷佛還盤踞在他胸口,令他沉悶得似要窒息。
“很可怕的惡夢嗎?”她問。
他擡眼看了下牆上的時鐘,淩晨三點,還早呢。
他閉了閉眼,豎起枕頭坐卧在床上,好一會兒才開口,“我夢見一個天人愛上了狐仙,不容于天界,所以堕魔了……那種恨化為烈焰狂燒,他四周都是火焰,卻掙脫不了。
況且,烈火雖吞噬不了他,可那種滾燙的痛楚會讓人發狂,一再地讓他的憤怒與限意更濃烈……
“夢裡面的人,我明明看不清楚相貌,但奇怪的是,他痛我也痛、他恨我也恨……”那種不甘心、不情願和不可置信的感覺一一烙在他心裡,再多的言語也形容不出那種感受。
“我覺得……那個阿修羅好像就是我……真奇怪,我不信怪力亂神,也不常看電視,為什麼還會一再作類似的夢?”
“一再?”她去廚房倒了杯水回來給他,然後問。
“嗯。
”像在講一則故事般,他大緻說了一下自己曾經夢見的夢境給她聽。
“……很有趣吧?簡直像在看連續劇一樣,原來除了經商,我還滿有編劇天分的,竟能想出這麼誇張的劇情。
”他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狐仙、天人……冬雪皺起眉,覺得自己好像也曾作過相似的夢,可一醒來,她就全忘了,隻知道夢裡的心情痛苦又傷心,有時一醒來,她臉上甚至還留有淚痕。
不知為什麼,故事聽完後,她開始眼淚直掉,久久說不出話。
直到她啜泣的聲音引起東方靖注意。
“你怎麼了?”
“你夢裡的那狐仙……好可憐……她一定很愛很愛那個天人,才甯可替他挨刀也不願他受一丁點傷。
她要有多深的感情,才能凝聚成這樣義無反顧的勇氣?”她哽咽着說。
“我倒是比較同情那個天人。
原本高高在上、受世人膜拜的他,卻因為被狐仙癡纏而堕魔,我要是他,一定恨死那狐仙,巴不得永世不再相見。
”
當他這麼說時,她忽然覺得心好痛,胸口似被人用力撞擊,有一兩秒的時間甚至痛到快無法呼吸。
她走到一旁,一手扶着落地窗玻璃,另一手抓着自己的衣襟,慢慢的蹲了下來……
發現她的動作有些怪異,他忙下床看個究竟。
“冬雪?你怎麼了?”怎麼看起來好像很不舒服?
她努力小口小口呼吸,好一會兒才慢慢平複心痛。
“沒……沒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