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灰屏障。
這是沒有硝煙的戰争。
一場葉綠素支撐的生命對抗沙子的後方保衛戰。
她右邊,一座低矮的沙丘在觀測所之上隆起。
歐德雷翟揮手示意其他人不要跟随,她自己爬上了小沙丘,這片遮擋視線的沙堆後,就是她記憶中的沙漠。
這就是我們的造物。
沒有生物存在的迹象。
她沒有回頭看那些植物,它們正面對沙丘的入侵作最後的絕望掙紮。
她把目光聚焦在遠處的地平線。
能看到邊界沙漠的居民。
在那片幹燥的空闊地帶,任何移動的東西都是潛在的危險。
她返回到其他人身邊後,盯着觀測站的光滑表面看了一陣。
那位年長的通信侍祭走過來,給歐德雷翟帶來了檔案堂的請求。
歐德雷翟掃視了一眼。
内容簡潔,無法忽視。
這些話中所說的變化并非突然發生。
他們要求增加地面設施。
這不是由意外的暴風雨突然而至帶來的,而是來自大聖母的決定。
昨天?我昨天才決定逐步淘汰大海嗎?
她把報告遞回給通信侍祭,目光越過她,投向了光滑的沙地表面。
“批準請求。
”然後,“我看到那裡的建築都消失了,讓人傷心。
”
侍祭聳了聳肩。
她竟然聳了聳肩!歐德雷翟有種想打她的沖動。
(那豈不是會讓不安的情緒在姐妹會中轟鳴而過?)
歐德雷翟轉身背對那個女人。
我又能對她說什麼?我們在這片土地上的時間是年齡最長的姐妹一生的五倍。
這位卻在這兒聳肩。
然而……根據某些标準,她知道姐妹會的建設才勉強算成熟。
合成玻璃和塑鋼适于保持建築物和其環境間的有序聯系。
用土地和記憶來固定。
除了人類的奇思妙想,鄉鎮和城市沒那麼容易向其他力量屈服。
另一種自然力量。
尊重年齡的概念很奇怪,她判定。
人類生而有之。
老霸撒在勒尼烏斯談起家人時,她見過這種感情。
“我們覺得保持我母親的裝飾比較妥當。
”
連續性。
這些感覺也會随着死靈的複活一起回歸嗎?
這就是我的同類生活的地方。
“我的同類”是說血肉相連的祖先,這使它披上了一層奇怪的古老外衣。
看看我們厄崔迪在卡拉丹堅持了多久,恢複古堡,打磨用古木深深雕刻而成的工藝品。
即便雇用一整支團隊,都要讓這個吱吱作響的老地方維持在堪堪能用的狀态。
但那些維護的人并不認為自己的工作毫無意義。
他們勞作時自有一種優越感,在打磨那些木制品時幾乎是在愛撫它們。
“古老。
和厄崔迪一起很久了。
”
人們和他們的文物。
她感覺工具仿佛是自己有生命的一部分。
“我的情況更好些,因為我手裡握着大權……因為這根火焰長矛能為我獵肉……因為這禦寒的避難所……因為這石窖儲藏冬天的食物……因為這艘快艇……這艘巨大的遠洋巨輪……這艘金屬和陶瓷的飛船載我到太空……”
那些最早進入太空的人類冒險家——他們很少懷疑這趟航行會延伸到哪裡。
在那些古老的年代,他們是多麼孤獨!充有維持生命氣體的小小膠囊,由原始的傳輸通信系統連接着笨重、煩瑣的數據源。
獨自一人,孤獨無助。
除了生存,任何其他的事都不太可能做到。
保持空氣清新。
确保飲用水可用。
積極鍛煉防止失重造成的身體虛弱。
保持積極的狀态。
健康的身心。
不過,健康的心到底是什麼?
“大聖母?”
又是那個該死的通信侍祭!
“什麼事?”
“貝隆達說立刻告訴您,有一位巴塞爾的信使到了。
她說來了陌生人,把所有聖母都帶走了。
”
歐德雷翟急速轉過身:“這是她全部的信息?”
“不是,大聖母。
那些陌生人是受一個女人的命令。
信使說她的外表看着像尊母,但是沒穿她們那種袍子。
”
“多吉拉那邊沒什麼消息嗎,其他人呢?”
“大聖母,他們沒什麼機會發信息。
那位信使是位一階侍祭。
她是乘小型無艦,按照多吉拉的明确指示來的。
”
“告訴貝爾千萬不能讓那個侍祭離開。
她帶來了危險信息。
我回去的時候有話要帶給信使。
必須是一位聖母。
你有嗎?”
“當然,大聖母。
”對歐德雷翟懷疑式的詢問頗感受傷。
開始了!歐德雷翟勉強控制着自己的興奮之情。
他們已經吞下了誘餌。
現在……他們已經上當了嗎?
多吉拉如此依賴一位侍祭是很危險的。
但她了解多吉拉,這位侍祭一定極其可靠,即便被抓也會甯死不屈。
我必須見見這位侍祭。
她也許已經可以進行香料之痛了。
也許這就是多吉拉給我的信息。
就像她一樣。
當然,貝爾會暴跳如雷。
依靠一位懲罰站的人太愚蠢了!
歐德雷翟召喚了一隊通信小組:“建立與貝隆達的聯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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