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在這裡就是在做這件事)觀察到它的流動。
一張地圖可能告訴你河流的流向,可沒什麼地圖能顯示更基本的元素。
地圖永遠也無法顯示這條河流上貨物的詳細動向。
它們去了哪裡?地圖在這個時代價值有限。
一張打印出來或是從檔案中獲得的投影而已。
那不是她們需要的地圖。
在哪裡一定還有張更好的,一張與所有生命都相關的地圖。
你可以把那張地圖裝進你的記憶裡,偶爾再拿出來仔細看看。
我們去年派出去的聖母派潤提發生了什麼事?
頭腦中的地圖就會接管這個想法,并創造出一副“派潤提景象”。
當然,事實上河上隻有你自己,但這沒什麼區别。
它還是她們需要的那幅地圖。
我們不喜歡出現在别人的水流中,因為我們不知道下一個彎道可能會出現什麼。
即便要待在任何管控位置都必須與其他水流保持接觸,我們仍然總是更青睐在高空掠過。
畢竟,每條水流中都有不可預知的東西。
歐德雷翟擡起頭,看到她的三個夥伴正望着她。
塔瑪拉尼和什阿娜已經轉過了身,背對着窗。
“尊母忘了任何形式的墨守成規都很危險,”歐德雷翟說,“我們是不是也忘了這點?”
她們還是望着她,而她們都聽到了。
太過于保守,面對意外來臨時就會毫無準備。
那正是穆阿迪布教給她們的,他的暴君兒子更加讓這個教訓永生難忘。
貝隆達悶悶不樂的表情沒什麼變化。
在歐德雷翟意識的幽深處,塔拉紮低語:“小心,達爾。
我很幸運。
很快便抓住了優勢。
就像你一樣。
但你不能全靠運氣,這是困擾她們的問題。
甚至根本不要去期望有運氣。
要把運氣當作是水中花。
讓貝爾說出她的想法。
”
“貝爾,”歐德雷翟說,“我還以為你接受鄧肯了。
”
“有限度的接受。
”這絕對是譴責的口吻。
“我覺得我們應該動身去戰艦那邊了。
”什阿娜的語氣中強調着事情的迫切性,“總不能在這裡等着吧。
我們恐懼她的未來嗎?”
塔瑪和什阿娜同時朝門口轉過身去,就好像是同一位木偶師在掌控着她們身上的弦。
歐德雷翟感覺什阿娜打斷得正是時候。
她的問題提醒了大家。
默貝拉可能會變成什麼樣?一個催化劑,我的姐妹們,一個催化劑。
她們從中樞出來的時候,狂風迎面撲來,這一次,歐德雷翟對管道運輸系統心懷感激。
從管道中走過會感受到更溫暖的氣流,而且沒有氣勢洶洶的迷你風暴扯起她們的長袍。
她們在一輛包車裡坐下後,貝隆達又一次開始了她不厭其煩的譴責演說:“他做的每件事都可能是種掩飾。
”
又一次,歐德雷翟說出了亘古不變的那套貝尼·傑瑟裡特關于減少對門泰特依賴的警告:“邏輯是盲目的,它往往隻知道自己的過去。
”
沒想到的是,這次竟然得到了塔瑪拉尼的支持,她插嘴說:“你快成偏執狂了,貝爾!”
什阿娜語聲更加輕柔:“我聽你說過,貝爾,邏輯對下錐形棋很有用,但對生存所需來說往往太慢。
”
貝隆達坐在那裡,雙眼圓睜,一言不發,隻有她們乘坐的管道車廂偶爾發出的微弱咝咝聲打破寂靜。
千萬不能把嫌隙帶到艦上去。
歐德雷翟用她對什阿娜的語調說:“貝爾,親愛的貝爾。
我們沒時間把所有困境中那些複雜難料的結果都考慮到,我們沒法再說這樣的話:‘如果發生了這件事,那件事一定會跟着來,這種情況下,我們必須如此行動,再這樣,然後……’”
貝隆達真的輕聲笑了起來:“哎呀,天!普通思維真是一團亂麻。
我千萬不能要求我們都需要的那樣東西,也不能有——時間足夠做好每個計劃。
”
這是貝隆達的門泰特模式,她是在告訴她們她知道自己那顆普通大腦慣于驕傲,因此并不完美。
甚至可以說它根本是組織不合理,雜亂無章。
想想非門泰特得忍受什麼,隻能實施這麼一點點命令。
她伸手穿過座位間的隔欄,拍了拍歐德雷翟的肩膀。
“放心,達爾。
我會注意的。
”
看到這一幕交流,外人會怎麼看?歐德雷翟不禁想。
四個人同心協力,為一位姐妹共同努力。
也是為了默貝拉的香料之痛。
人們隻看到了聖母們戴上的這副面具表面。
如有必要(這些日子以來,多數情況下都很有必要)我們會以驚人的本領去行事。
并非驕傲;一個簡單的事實而已。
但是讓我們放松一下吧,我們也和普通人一樣會在情緒的邊緣聽到些莫名其妙的話。
隻是我們聽到的會包含更多内容。
我們和任何其他人一樣生活在很小的範圍内。
隻有頭腦的空間與身體的空間。
貝隆達讓自己鎮定下來,雙手緊握放在大腿上。
她知道歐德雷翟的打算,并沒說出去。
這是種信任,這種信任超過門泰特預測,進入人更基本的層次。
預測是件極其萬能的工具,但不管怎樣也隻是件工具。
最終,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