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這一切都是設計好的,要創造出一種效果。
是經過了精心策劃的。
這位真的是我口中的蜘蛛女王嗎?還是另有更強大的一位在背後監視着我們的一舉一動?
歐德雷翟搜索着這個想法,迅速揀選着。
這個過程中産生的問題要遠多于答案,這是種接近于門泰特記事法的心裡速記。
尋找相關性,提出潛在(但有順序的)背景情況。
順序通常是人類活動的産物。
混亂是作為創造順序的原料而存在的。
這就是門泰特方法,提供的不是無可更改的真理,而是做出決定的顯著杠杆:在非離散的系統中有序安排數據。
她找到了一處結論。
她們在混亂中狂歡!她們更愛混亂!這是群腎上腺素成瘾的人!
所以達瑪就是達瑪,大尊母。
永遠的施予者,永遠的大首領。
沒有更強大的一位在監視我們。
但達瑪相信這是在讨價還價。
你會有種她以前從來也沒做過這樣的事的感覺。
事實正是如此!
達瑪在窗下一處沒有任何标記的地方碰了一下,牆向後折疊,揭示這堵牆隻是個巧妙的投影。
這條路通向用墨綠色瓷磚鋪就的高台。
從這個角度俯視種植園與窗口投影中的園子大不相同。
這裡留存了混亂,野蠻生長也未加控制,與遠處井然有序的花園對比起來就顯得更加令人矚目。
有刺藤、倒下的樹木、濃密的灌木叢。
再遠處,還有規劃整齊的空間,種着一排排像是蔬菜的東西,有自動收割機來往穿梭其間,在它們身後留下一段段裸露的土地。
熱愛混亂,的确如此!
蜘蛛女王露出微笑,率先走向陽台。
出現在陽台上的時候,歐德雷翟又一次因為她眼前所看到的景象停下了腳步。
那是左邊防護矮牆上的裝飾。
整個裝飾品大小與真人相仿,用一種幾乎是缥缈超凡的物質塑造而成,形成了羽毛般柔軟的平面和曲面。
歐德雷翟眯起眼打量着這座雕塑,她發現這是要代表一個人類。
男性還是女性?有些地方是男性,有些又是女性。
平面和曲面應和着流浪的微風輕輕擺動。
有些走向曲折、構造精妙的管道固定在一座半透明的小丘上,管道裡伸出些精細到幾乎看不見的線(看起來像志賀藤),這座雕塑就是靠着這些細線懸着的。
雕塑下肢末端幾乎碰到了支撐基座的鵝卵石表面。
歐德雷翟目不轉睛地看着,一時竟無法自拔。
為什麼看到它會讓我想起什阿娜的那座“虛無”?
有風吹過的時候,整座雕塑似乎都在跳舞,有時稍靜些,就像是在優雅地踱步,然後慢慢地單腳旋轉,接着伸直了腿,腳尖掃地轉了起來。
“這叫‘芭蕾大師’,”達瑪說,“有些風吹過來,它還會把腳踢得很高。
我見過它優雅地跳舞,像個馬拉松選手一樣一刻不停。
有時候就隻是有些醜陋的小動作,手臂動來動去,好像在舉着武器一樣。
美麗又醜陋——都一樣。
我覺得藝術家給它起錯了名字。
‘無從知曉’可能更适合。
”
美麗又醜陋——都一樣。
無從知曉。
什阿娜的創作很可怕。
歐德雷翟感到一陣恐懼襲遍全身:“出自哪位藝術家之手?”
“我不知道。
我的一位前任從我們正在摧毀的星球上拿的。
你好像很感興趣,為什麼?”
這是那無人可駕馭的狂野。
但她說道:“我想我們都在尋求互相理解的基礎,想在我們之間找到些相似之處。
”
這句話又燃起了她目光中的橘色火焰:“你可能想要理解我們,但是我們不需要理解你們。
”
“我們都來自女性社會。
”
“把我們當成你們的分支是很危險的!”
但默貝拉的證據顯示你們就是。
由大離散中的魚言士和聖母們在緊急關頭形成的組織。
一切都很天真,欺騙不了任何人,歐德雷翟問道:“為什麼危險?”
達瑪大笑起來,聲音中卻全無笑意。
仿佛受到了傷害而懷恨在心。
歐德雷翟突然感覺要對危險重新評估。
現在不僅需要貝尼·傑瑟裡特的探測和檢查。
這些女人一旦發怒就習慣于殺戮。
這是種條件反射。
達瑪和她的助手談話時已經說了類似的話,而她剛剛發出的信号則表明,她的忍耐是有限的。
但是,她還是在以自己的方式表達着溝通意圖。
她展示了令人驚歎的機械裝置,她的權勢,她的财富。
但沒有提到聯盟。
主動做我們的仆人,女巫,我們的奴隸,我們會赦免你們大部分罪行。
是要得到百萬行星中的最後一個?肯定還有更多目的,但不管怎樣,這是個有趣的數字。
重新審視過該如何小心謹慎後,歐德雷翟改變了策略。
聖母們太容易陷入适應模式。
當然,我和你很不一樣,但為了達成協議,我可以靈活些。
這對尊母來說是行不通的。
隻要有一絲迹象表明她們不是處于絕對控制的一方,她們都是不會接受的。
達瑪允許歐德雷翟擁有如此高的自由度,是因為這是一種申明,彰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