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過娘娘。
”
太監嘿嘿一笑:“同是為娘娘做事,我自是相信你,放心吧嬴大人,我會把你說的話原原本本地帶給娘娘。
”
見其他人從房間裡走出來,太監尖細着聲音道:“那我就先行告辭了,嬴大人,送您上路的馬車已經在宮外候着,祝您一路順風。
”
嬴楚微微一笑,隻是拱手道:“恭送公公。
”
等到他們走遠了,嬴楚才邁步回了房間将房門随手閉上,屋子裡擺放着的那一隻箱子看起來沉甸甸的。
他走過去随手撥開,隻看到箱中滿是金銀珠寶,那璀璨的光芒将整間屋子都照亮了。
嬴楚冷冷一笑,他跟着裴後這麼多年,到了也不過是得到這些罷了。
雖然對方早已知道自己根本就對這些身外之物毫無興趣,可她還是送來了。
是為堵他的嘴還是安她的心?或者是希望借由這些恩惠讓他不會生出二心。
嬴楚不再瞧那些金銀珠寶一眼,隻是從旁邊一隻木盤中淨過手,又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小的瓷瓶,走到牆角處掀開放在那裡的長長紅緞子,露出了十幾隻小小的瓷瓶。
他打量了一番,選中了第三隻瓷瓶,修長的手指拔開了塞子探進去,不一會兒就捉了一隻尚活着的蟲子出來。
那蟲子通體紅色,猶在叽叽叽地叫着,個頭不大。
嬴楚捉了它,放在眼前仔細端詳着。
那半張俊美面孔,笑容十分溫柔,目光更是柔和極了,仿佛他正在看着的不是一隻詭異的尚在掙紮着的蟲子,而是自己的愛人一般。
仿佛感受即将到來的死亡命運,那蟲子掙紮未果,一口咬住了嬴楚的手指。
鮮紅的液體從他的傷口中冒了出來,然後更離奇的一幕出現了。
蟲子和嬴楚的血液接觸到後,掙紮得更加猛烈,伴随它那聲聲慘叫,還有陣陣青煙騰起,隻片刻功夫這隻通體鮮紅的蟲子就不再動彈了,而它身體的顔色也在這段短暫的時間裡,由鮮紅便成了黑紫色。
嬴楚如同端詳着一件完美的藝術品,目光之中透露着隐隐的滿意。
他從懷中取出一隻隻有拇指大小的小瓶,将蓋子掀起後,就輕輕地将這隻蟲子放了進去。
緊接着他又從第四隻瓷瓶裡抓出一隻純黑色小蟲來,這隻小蟲隻如米粒般大小,也是活的,卻被一團泥裝物粘在一起,如同一團蠕動着的芝麻球,團成了一團在他掌中發出悲鳴,他如法炮制,血滴在刺啦刺啦的聲音響起同時和這團芝麻球融合在了一起。
空氣之中彌漫着一絲奇異的血腥味道,也是濃烈至極、嗆人心肺,嬴楚不為所動,将那隻黑色的小蟲也丢進了瓶中。
接下來他逐一挑選壇中的東西,經過加工之後一一放入那隻有小指長的瓷瓶裡。
這些東西都是蠱蟲,嬴楚每天把它們搜集起來放到牆角那些瓦罐裡,這些瓦罐燒制的時候便用嬴楚自己的鮮血泡過,讓血滲入泥土之後做成罐子,然後他每天用血養着這些蠱蟲。
每一個月就要打開清理,把死了的蠱蟲燒成灰再放進罐子,一般要養上半年才能成形,一排壇中的蠱蟲……已然足足養了七八年。
當然蠱蟲也不是随便養的,若是養蠱之人蠱術不高,蟲子也會反噬,到時候隻是死路一條,所以嬴楚很少動用這些蠱,除非到了危急關頭。
等到嬴楚忙完了,他的屋子裡已然彌漫着一絲詭異的氣息。
他走到窗前将窗戶打開,讓那一絲血腥夾雜着惡臭的味道,漸漸散了開去。
陣陣清風吹拂進屋子,空氣煥然一新。
嬴楚眼中望向院中栽種的紅色薔薇,發現隻是片刻之間這些植物就已然枯萎,而從銀杏樹上飄落的樹葉,也在地上鋪了厚厚一層。
幸好如今天色已暗,這裡的變化不會引起外人的注意。
他擡頭望向月空,見到明月高懸偏偏被一片烏雲擋着,使得天色看起來有三分晦暗不明。
嬴楚自言自語地道:“我該走了嗎?”森森月光,照耀在他那半俊美的側臉,平添了一分妖異之氣。
嬴楚連夜離開了皇宮,出宮後他驅散了馬車,自己獨自往着相反的方向離去,一邊低頭急走,一邊靜靜地想着自己的心事。
如今已然過了夜市的時辰,整個市集都是十分安靜,家家戶戶關門閉窗,整個大街上除了他自己的腳步聲之外,其他的聲音幾不可聞。
他走着走着,突然站住了腳步。
巷口站着一個黑衣人,高大修長的身軀帶着一種濃濃的殺氣,那一絲熟悉的血腥味道也讓嬴楚立刻意識到對方來者不善。
嬴楚武功很高,不用回頭就知道自己的背後同樣站了一個人,将兩邊同時堵死。
冷笑一聲,他的身軀淩空而起,腳尖點地便要借助旁邊的民宅逃離。
就在他身形一縱的時候,一聲弓弦輕響,他的頭一側一支利箭擦着頸項急急飛過。
好在他躲避及時,一個側滾從屋頂瓦片滾了開去,耳邊風聲嗖嗖而過,數名黑衣人已然包抄過來。
嬴楚身手敏捷地躲過了對方的淩空一擊,而那一陣強勁的掌風也讓他極為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