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圖青州,這還是默認郭圖之計啊,真夠圓滑的!
袁紹矜持道:“一說東取、一說西進、一說北固,我看此事咱們不忙商議,先将冀州諸事完畢再說。
”
“諾。
”三個人各自歸座。
袁紹扭頭看了看曹操:“孟德,公孫瓒若來,當以何法敵之?”
曹操收住笑容,凝重道:“公孫瓒之衆以遊騎為主,突襲有力而陣戰不足。
将軍當造強弩、繕修備,以逸待勞以整破散,如此交鋒,我料公孫之衆必敗。
”
“好!”袁紹似乎感慨頗深,“前番孫文台攻入關中挫敗董卓,天下皆以為能,我看孟德實不亞于孫堅。
”
明知他的褒獎有些誇張,曹操還是故意顯出沾沾自喜的表情。
“主公,您知道孫堅為何攻至洛陽馬上回軍嗎?”逄紀又主動接過了話茬。
“關中險阻,進不能取,當然要退了。
”袁紹心裡也酸溜溜的,自己這個直至敵鋒的義軍主帥沒能得勝,卻叫一個遠在南邊的長沙太守出盡了風頭。
“我聽人言,孫堅在宗廟廢墟的一口井中打撈出了傳國玉玺!”逄紀此言一出語驚四座,這可是個駭人的秘聞。
傳國玉玺乃曆代帝王之寶。
相傳本是春秋時出自楚國荊山的玉璞,因卞和獻玉号曰“和氏璧”,秦始皇一統天下,将其造成傳國玉玺。
上有李斯所撰“受命于天,既壽永昌”八個篆字,由良匠孫壽雕刻。
秦滅之際子嬰獻于高祖劉邦,自此歸于漢室,傳至哀平之際,王莽篡位,太後王政君抛印砸逆臣,崩去一角,後以黃金補之,因此民家又号“金鑲玉”。
更始帝滅王莽,赤眉王劉盆子又滅更始,幾經輾轉終歸光武帝劉秀。
光武中興以來,此印與皇位一并傳承,直到何進謀誅宦官失敗被十常侍所殺,宮廷發生大亂,傳國玉玺便不翼而飛。
今天聞逄紀之言,才知此印落于孫堅之手。
袁紹眼睛一亮,又黯然道:“孫文台一去,此印八成又要轉到公路之手了。
”如今的袁家兄弟已經鬧到決裂的地步了,袁紹計劃立劉虞為帝,袁術便公開反對;後來趁着袁紹糧草不濟,袁術派孫堅直入關中。
近日還有傳聞,袁術與公孫瓒勾勾搭搭書信往來,公然稱袁紹是婢女所生,非袁氏正宗,同姓兄弟已毫無手足之情。
逄紀素來察言觀色說話小心,但這次卻很直白:“非是在下離間将軍骨肉,我觀袁公路有王莽之心。
前番說什麼‘志在滅卓,不識其他’,我看他是想自己當皇帝。
”
大家此時都不敢出聲,生怕亂說話會引發忌諱。
哪知逄紀真真把袁紹的脾氣摸了個透,袁紹果真毫不否認:“為了漢室江山社稷,我也不能抱殘守缺顧念手足之義了。
”說罷低頭輕歎,使人覺得他很無奈。
真虛僞……曹操心中冷笑,卻覺得自己與他們兄弟都有些交情,這個時候應該對袁紹有個明确的态度,忙道:“将軍此舉實在是顧全大局,想當年我與您和公路皆有深交,頗感将軍之仁德更隆,公路遠遠不及,我想大家也是這樣認為的吧?”
以疏間親的罪過決不能自己一個人擔,曹操故意把話抛給在場諸人。
大家當然不能說不對,忙紛紛表示贊同,袁紹也就放心了,這才說出點兒正題:“孫文台其人,猥瑣小吏出身,得勢小人素無恩義,因嫌隙而誅荊州王叡,奪資财而戮南陽張咨……”
曹操聽着不大入耳,心道:“雖說孫堅是小吏出身,你比之強百倍,但也不至于把人家貶得一文不值吧?以家世出身取人,這難免有些偏激,況且孫文台據說還是孫武子的後人呢!”
“所以我有意逐孫堅出豫州,莫叫他在此間胡作非為!”袁紹的意思很明确,不能讓袁術、孫堅占領中原之地進而威脅到河北,“何人可領兵奪取豫州?”說着眼光掃向曹操。
刹那間,曹操心頭狂喜,暗道:“他完全對我放心了,希望我領兵出去了!難怪剛才拿我與孫堅相比,又問好了敵對公孫瓒之法,原來是想派我出去,我自擁一地的機會來了……等等,豫州能去打嗎?一者孫文台非等閑之輩,這塊骨頭不好啃;二者袁公路為其後盾,他與袁紹畢竟是兄弟,假如有一天和好了,我豈不是要招恨?我要是帶兵去自占一地,不管袁紹的話……那似乎是兩面樹敵了……這次機會雖然好,但還是不能去!”
“何人可領兵奪取豫州?”袁紹又問了一遍,還是看着曹操,目光甚是和藹懇切。
“将軍。
”曹操起身施禮,“在下舉薦一人可以勝任。
”
袁紹很意外:“何……何人?”
“周仁明可往。
”
周與曹操不同,坐在西邊衆将的中後位置,聽曹操說出自己,也是一愣。
曹操緩緩解釋道:“現今周之兄周昕為丹陽太守、周昂為九江太守,仁明若往可借揚州二兄之力共圖孫堅,實是不二人選。
”
“好好好!”袁紹這一次再也矜持不住,連聲叫好。
在他看來,曹操真是難得的膀臂,處處都替自己留心,考慮得那麼細緻,派周前去不但豫州可得,連揚州的關系都一下子拉近了,“仁明,孫堅那個荊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