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古文人,司馬相如不惡,為文君翻成行簿。
吟就白頭,不是尋常谑,看春秋,花開花落。
怪底多情,趁蝶尋蜂作樂,把紅顔忙中送卻。
燕燕莺莺,又早穿廉幕,遂魂陣半生著腳。
《風中柳》
話說張三監生和這徐家大小老婆,弄得火熱,女兒雖被大小娘灌醉,破了身,卻年小不知情趣。
張三監生聽見父親已行了顧家的聘,卻又貪著徐家女兒,指望辭了顧家,重聘徐家,豈不是個疑子。
如此往來了三個月。
徐家主人打從北京回來,正是臘月初八日。
張三監生魂颠夢倒,隻管走去。
姓徐的有些疑惑,著實防閑得緊。
每常在家,原是大小兩個兩夜一輪的,回來還是如此。
到了十五夜,該是小娘子房裡歇了。
大娘子久已買囑老仆,傳消遞息慣了。
這夜叫老仆約了張三監生,在大娘子房裡幹事。
隻因上一輪流弄久,夜裡反睡著了,趕不及五更出去。
姓徐的進大娘子房來,大娘子慌了手腳,乘丈夫叩門,把張三監生藏在女兒床上,把被蓋著。
姓徐的吩咐了些家常話,趁早出門,讨緞疋去了。
大娘子道:「天嗄!幾乎做出來。
冤家!快些去罷!」就問:「哪個跟随大官人去的?」仆婦道:「老鬼。
」大娘子對張三監生道:「後生奴才在家,是極可惡的。
你如今穿戴好了,我去看外面沒人,你急急走到廳上,不可迳出門去。
你高聲問:『徐奉軒在家麼?』等後生奴才走出來,你問了不在家,隻說:『京裡夥計有信來,說有家書一封,托你大官人帶回來家。
』後生奴才問你上姓,你胡亂說個鬼姓與他,然後慢慢步出門去。
就是撞見了我家主公,也無妨。
這個法兒盡好。
」張三監生依計而行,果然妙得緊。
一來恐怕露馬腳。
隻是行了這法以為沒事,隻管來得勤了。
是非有些昭彰。
姓徐的打聽了是張監生第三兒子,再三上覆了幾次,道:「令郎若再在寒家門首,行奸賣俏,定然沒體面了。
老相公不要見怪。
」張監生才曉得兒子有不肖的事,著實罵了,又要打。
急急央媒人來顧家說:「等不得二月裡了,殘年幾日裡,定要做親。
」顧外郎道:「嫁妝不曾齊備,真正來不及,不是推調。
」張監生又央媒去說:「一些不消費心,成了親,親家美情可以後補。
隻因小兒年紀不小了,漸漸有些務外。
乞親家各為兒女完其美事。
」顧外郎隻得應允了。
男家揀定了二十六日,不将天月德合,正是成婚日期。
雖犯鹹池,卻是吉星多,不怕。
說時遲那時快,張家送了催親各色禮物。
廿四日,顧家先鋪了有的嫁妝,打點做親。
可也作怪,顧大姐自從九月裡起,不比起先老實了。
夜裡睡了,這小逼兒便想要弄。
肚裡主意雖有,卻自言自語道:「人生在世,不做貞烈之婦,便做氵?樂之人。
切不可不貞不氵?,造不成節婦牌坊,又不得十分快活,有誰知道?」隻這一點念頭,想是丈夫壞了黃花女兒名節,故此未婚的妻房,也就變做不好的人了。
有詩為證:貞氵?非是不均勻,貞者難逢氵?者真;年少郎君貪别色,我氵?氵?我現前因。
且說張三監生聽見說做親,卻也不想徐家去了。
到廿六吉日,張家娶親,不比那小戶人家。
五六十高燈,五六十火把,三起吹手,迎親的親友也有二三十位,好不齊整。
娶到家裡,拜堂撒帳,自不必說。
張三監生隻等挑了方巾,看看新娘子面龐。
顧大姐原是美貌的,況兼燈燭照耀,又道人逢喜事精神爽,真正花花簇簇、袅袅婷婷,比徐家母女三個,好七、八倍。
張三監生見了,手舞足蹈,快活不可言。
衆親友筵席散了,兩個新人在洞房中,好不有趣。
新郎吩咐丫鬟出去,便掩上了門,忙忙把新娘一摟。
新娘假意把手推住,卻松松的不十分用力。
被新郎已抱往床上,脫去了上下衣服,與他輕輕開黃花了。
有挂枝兒為證:俏冤家,才上床,纏我怎地?聽見說:你一向慣纏别的,怕纏來纏去沒些主意。
今夜假溫存,纏著我,日久真恩愛,去又纏誰?冤家,你若再要去纏人也,我也把别人纏個死。
且說張三監生,是久慣偷婆娘的人。
把個新娘弄了又弄,弄得滿逼流血,告饒才罷。
真正美滿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