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死了。
”
柏凜風瞪着棋盤良久。
“這局不算,剛剛……”
“唷!柏總裁耍賴呢!大家快來看啊!”
“……”可惡!他把俊臉一繃,“不玩了。
”
柏晚香嘴角忍不住向上扯了扯,幹脆起身,“那我回去睡覺了。
”
柏凜風立刻改口道:“再下一盤,我一定赢你!”
背對着柏凜風,她一臉好氣又好笑,知道不答應他不行,隻好又坐回去。
小時候,柏凜風從不和她下棋,因為他讨厭她,西洋棋是貴族遊戲,她是野孩子,他不屑和她玩。
不僅西洋棋,還有很多很多,像網球、電動遊戲、橋牌和黑白棋。
不過那時畢竟年紀小,兩個孩子哪來那麼多深仇大恨呢?有時柏凜風仍會軟化,讓柏晚香陪他一起玩。
因為事實上,他幾乎也沒什麼玩伴。
柏凜風大概很後悔教會她玩西洋棋,因為幾乎隻要是棋類遊戲,柏晚香一玩就上手?而且可以殺他好幾次。
可是他卻沒想到記憶裡最常陪他下棋的,竟是讨厭的柏晚香。
直到沈霏離開人世,直到柏晚香用那樣的方法改變他倆的關系,然後她離開了柏家,五年來簡直像逃避再與他有任何牽扯。
他們已經許多年沒有像這樣坐在一起下盤棋了。
柏晚香了解他的脾氣,如果他們下五盤棋,她心情好,就讓他赢三盤,心情不好就二勝一和……回頭想想那時的她真的很心軟,就連心情不好也舍不得殺得他太難看。
世間還找得到比她更深情的女人嗎?當然沒有!呵呵……
柏晚香回到柏家後,白天擔任他的特助,晚上當他的玩物。
柏凜風所謂玩物的定義大概是―陪他玩各種遊戲的尤物!雖然柏晚香自認離尤物還有好大一段距離。
也許柏凜風這家夥人緣太差,沒人要陪他玩,要不怎麼會在這五年内被封為工作鐵人?
雖然柏凜風自己也沒發現他竟然可以“不計前嫌”,跟她對坐棋桌前,一起打一場球,甚至一起吃飯。
反正是這女人欠他的,他不用白不用!反正他“利用”完她就會趕她走!反正他閑着也是閑着!反正……
柏晚香心軟了,荒謬地原諒了他的惡劣對待,因為一起長大,她比誰都明白,柏凜風其實很寂寞……
柏凜風回到家已經是晚上九點過後了,照例,父親對他的加班完全不以為然,而母親心疼兒子,讓廚房熱了堡湯,他喝了幾口就推說要回房休息了。
柏晚香今天怎麼這麼早睡?他來到她門邊,發現門下隙縫隻露出了幽微的黃色燈光,他遲疑着,本想就這麼回房,摸了摸口袋的藥包,還是試了試她的門把。
門一打開,柏晚香就醒了,她本來也沒睡熟,隻是意識朦胧地假寐。
若在平時,她會馬上就嘲笑他沒規矩,她最愛取笑柏凜風那些不小心顯露于外的缺失與不完美,因為平日他一定小心謹慎地維護那些形象,例如以前一起練鋼琴時,柏凜風總是要求自己絕不能彈錯一個音,一旦彈錯了,柏晚香會毫不客氣地、用誇張的假動作大聲“偷笑”,笑得他俊美的臉泛紅,惡狠狠地怒瞪她。
其實沒什麼好取笑,但就因他太介意,她就越要逗他,人不可能完美無缺,這男人偏偏自以為是完人,她忍不住就想狠狠地戳破他的假面具,看他惱羞成怒的樣子,不可否認這還真讓她上了瘾。
不過這回,她困了,決定不理他,繼續裝睡。
而且她今天因為他的粗魯與幼稚而受傷,恐怕三天内都不方便滿足他那些變态幻想,他要是敢亂來,她就讓大家都很難看!柏凜風動作很輕,腳步也很輕,他把門輕輕合上,來到她床邊,端詳了她一會兒,雕像般的冷臉上,難得地顯得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