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馨隔着車窗看着面無表情的他,她猶豫了一下,還是上車了,因為她也有很多事要問他,能有機會跟他單獨相處再好不過。
車子流暢地駛出了停車場,上班的尖峰時間,路上車子就是很多,塞車也是必然的。
裴馨反而希望塞車,可以多點時間跟他相處。
他一直沒有開口,隻專心的開着車,她潤潤嘴唇先開口了。
“你昨晚開着這輛車到我父母家附近去了嗎?”
她心跳怦怦的等着他回答。
他隻是淡淡的,依然沒什麼表情地說:“你呢?又為什麼在陽台上哭?還哭得很難看。
”
“真的是你?”裴馨吸了口氣。
“你還沒回答我。
”他哼了哼。
“你在哭什麼?”
“因為你。
”她幽幽的說。
“看到你有未婚妻,我很震驚。
”
“震驚嗎?”他嘲諷的揚起嘴角。
“難道我不能有未婚妻?”
裴馨轉眸,深深的看着他。
“我們……結束了嗎?”
“當然。
”申譯時冷冷的說:“在你莫名其妙跑去留學的時候就結束了。
”
她像是被當頭敲了一棒。
“你為什麼不等等我,隻要等等我……”
“等你?說得過去嗎?”他铿锵有力的質問:“等到什麼時候?你有告訴我歸期嗎?你有跟我商量嗎?不要找你、不要跟你連絡是什麼意思?不就表示你要結束我們的感情?留學就必須斷了音訊嗎?留學就不能跟人在台灣的男朋友連絡嗎?還是我強烈及對你留學了,所以你要這麼做?”
如果不說出他父親找過她、威脅她的事,那麼她真的無話可說了。
雖然被他咄咄逼人的一席話逼得無話可說,她還是不能說出他父親的事,他們父子好不容易破冰了,不能因她再起事端。
半晌之後,她隻吐出了三個字:“對不起……”
是她對他們兩人的感情太有把握了,是她認定了縱使她一走了之,縱使她斷了音訊,他也會等她回來。
“不用對不起。
”他的語氣極其冷酷。
“七歲那年,一夜之間我失去了父愛,被遠遠的送到英國,三年前你一走了之對我不算什麼,我不習慣祈求,對你或者對我父親都一樣,要走的留不住,我早己深刻體認到這一點。
”
她的心咚地一沉。
“所以你連找都沒找過我?”
原來他是這麼想的,他把她跟他父親的行為劃上了等号,原來當他看到她的簡訊時,他就封閉起自己的心,并且深深的恨她了。
而她,她什麼都不知道,還一心要進化自己,為他們的未來而努力。
當她在寒夜中一張又一張的畫着設計稿時,滿心都是他,想到自己的設計能對他有幫助,能幫他嬴過申為凡,她就甘之如始。
她好傻,都不知道他在恨着她……
“當你做出離開我決定的瞬間,你已經不值得我找了。
”申譯時的歡眸像是深潭,漠然的回答。
裴馨的面孔瞬間刷白了,她的心比剛剛沉得更深,掉進了無底洞。
她說不出心裡有多刺痛,好像有幾千隻、幾百萬隻螞蟻同時在啃蝕她的五髒六腑,她痛得想叫出聲來。
他忽然靠邊把車停了下來。
裴馨不知道他突然停車做什麼,她不敢說話,怕一開口就會哭出來。
申譯時也沒看她,他迳自下車,大步走進一間花店裡,出來時,手上有一束紅玫瑰。
看着他買花,裴馨又重新燃起了希望,她振作了起來。
那花是要送她的嗎?
他剛剛說的那些狠話都是氣話而己,對吧……
申譯時上了車,他把花擱在後座,重新發動車子上路,車子往公司駛去。
裴馨重重的失望了,花不是給她的,花是孟凱蘿的。
她茫然的瞪着車窗外,經過一間熟悉的咖啡店,那店外,是他們初吻的地方,他在車裡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