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事。
“直到三千年後我才獨自來到埃及,佯裝成一個身裹黑衣的匿名人物,看到母後與父王的模樣:兩尊靜止不動的雕像,隻有喉嚨與臉孔暴露出來。
一些年幼的吸血鬼前來哀求那些教士般的同類,想要一掬太古的聖血。
“那個年輕的吸血教士告訴我,如果我想要飲取聖血,就得到長者那裡宣稱我的純潔與奉獻之心,表示我并非浪蕩之徒,我的目的也不是為了私欲。
聽到這番話我隻能大笑數聲。
“然而,站在那兩個東西前面可真是恐怖,就算我輕聲呼喚他們的名字,他們還是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教士告訴我,自從大家有記憶以來,他們就是這副德性,到頭來也沒有人可以确定起源的神話是否屬實。
我們這些最古老的兒女隻是被稱呼為散播叛徒種子的‘首代血族’,沒有人記得‘雙胞胎傳奇’,更沒有人記得凱曼、瑪赫特,或是瑪凱的名字。
“直到一千年後,我才又看到母後與父王。
當時他們被那個亞曆山卓城的瘋狂長老放在大太陽下想要銷毀他們,那就是黎斯特在他的書中說的〈壯大焚燒事件〉。
當時他們隻是曬成古銅色澤,變得無比強壯。
正因為我們白天都在沉睡,所以随着歲月流逝,會愈來愈不怕陽光。
“然而,在那幾個白晝時辰,全世界的一大半吸血鬼的化為火焰。
很古老的那些隻是承受痛楚,且皮膚變暗。
我心愛的艾力克當時隻有一千歲,我們一起住在印度,他燒得可嚴重了,花了我不少的血液來醫治他。
我自己也隻是皮膚變黑,隻是有好幾晚還是痛楚難當。
這樣子倒有個邊際效益:日後當我混迹人群,皮膚變暗反而比較容易些。
“許多個世紀過後,當我厭煩自己蒼白的皮膚時,我會找個地方曬太陽。
或許又該這麼做了。
“然而,第一次發生時,我無比困惑。
為何我會看到火光,聽見許多人銷亡時的哀泣——包括那些我親手培育出的锺愛雛兒!他們都莫名其妙地死於這場災難。
“于是我從印度來到埃及,那個我向來厭惡的地方。
也就是在那裡,我聽到馬瑞斯的傳說:一個年輕的羅馬吸血鬼,奇迹般地毫發無損。
他們說,他把母後與父王的身體偷走,安置在安全的地方,于是沒有人可以把他們送到太陽底下焚燒,我們也就安全了。
“要找到馬瑞斯不是難事。
我告訴過你們,在早先的時候,我們什麼也聽不見;但是年歲漸增之後,我們可以輕易聽見年幼者的心念,仿佛他們就是人類。
我在安提奧克找到馬瑞斯的住所,他化身為享用奢華的羅馬貴族,但在暗夜街道上,他也追獵著自己的的食物。
“當時他已經培育出潘朵拉,在這世上他最心愛的不死者。
他将母後與父王安置於精美的祭壇上,以他親手雕琢的卡拉拉大理石與馬賽克瓷磚布置而成。
他為他們焚香念誦,仿佛他們當真是神。
“我伺機而動,等到他與潘朵拉出門狩獵,我将門鎖由内部撬開。
“我看到母後與父王如我一般,變得皮膚深暗,但他們還是像一千年以前那樣毫無動靜。
他們就在那祭壇上又坐上兩千年,你們都知道。
我接近他們,對他們拳打腳踢,他們還是沒有動靜。
我拿著一把刀子割開母後的血肉,正如同我自己一般,她已經變成釉質般的樣貌。
他們已經無堅不摧,但看上去脆弱異常。
我以刀子割開母後的心髒,從左而右地斜畫著,然後停下來。
“她的血液濃烈地滴落。
在那一瞬間,似乎心髒停止跳動。
沒多久就恢複律動,血滴凝結成暗色的琥珀。
“最要緊的是,在她心髒停止跳動的那一刻,我自己也感受到暈眩、輕微的斷裂感、死亡逼近身側的歎息。
無疑地,全世界的吸血鬼的會感受到,年輕的可能感受更強烈,像是被一拳擊倒在地。
阿曼的核心還是寄生在她體内,無論是火燒或這把匕首都足以證實她就是所有吸血鬼的命脈所在。
“假若不是這樣,我一定早就把她斬了分屍。
經過這麽多年來,我對她的仇恨根本有增無減——我恨她對我同胞的摧殘,我恨她拆散我跟瑪凱。
瑪凱是我的半身,更是我自己的一部分。
“假如這麽漫長的時間能夠讓我學到寬恕,讓我理解那些施加在我同胞身上的不義與謬誤,那該有多好。
“但我告訴你們,真正随著時間邁向完美的是人類這個種族。
他們才會随著時光流逝學得寬恕與愛。
我被自己充滿仇恨的過去铐住,動彈不得。
“在我離去前,我将自己的痕迹消除乾淨。
大約有一小時的時間,我就坐在這兩個邪惡東西眼前,這兩個毀去我部落、對我跟我姊姊施以如此暴虐的兩個東西。
而我們終究也學得他們的邪惡伎倆。
“‘但是你沒有赢得勝利,’我告訴阿可奇:‘因為我的女兒,米莉安,将我與我部族的血脈傳承下去。
這對你這個呆坐在這裡的東西可能不算什麼,但對我來說那代表一切。
’
“這些都是真的。
等一下我會講到這個家族的事迹,但先讓我述說阿可奇的某個勝利。
由於她的作為,我跟瑪凱就此失散。
“正如我告訴過你們的,在我漫長的流浪生涯,我從未在任何一個人類或吸血鬼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