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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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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會破,我隻是希望能捉住雪姨——那個沒有人性的女人!第二天早上,我打開報紙,看到了一段大字的標題: “過氣將軍風流債如夫人卷巨款逃逸” 旁邊還有兩行中號字的注腳: “曾經三妻四妾左擁右抱,而今人去財空徒呼奈何!” 我深吸了口氣,“曾經三妻四妾左擁右抱,而今人去財空徒呼奈何!”真的,這是爸爸,一度縱橫半個中國的爸爸,嬌妻美妾數不勝數,金銀珠寶堆積如山。

    可是,現在呢?我眼前又浮起昨天持刀狂砍的爸爸,蕭蕭白發和空屋一間!當年的如花美眷,以前的富貴榮華,現在都已成為幻夢一場了! 坐在床沿上,我開始看它的報導內容,幸好裡面并沒有提到爸爸的真名,隻用陸××代替,總算記者先生留了點情面。

    報導也還不算失實,隻是多了一段關于爸爸過去歷史的簡單描寫。

    看完之後,我默默的把報紙遞給媽媽。

    媽媽看完,長長的歎了口氣,低聲自語的說: “陸振華,怎麼會有今天?” “雪姨進門那一天,他就應該考慮到會有今天的!”我說。

     “你爸爸一生做的錯事太多,或者這是上天對你爸爸的懲罰!”媽媽又搬出了她的佛家思想,神色十分凄涼。

     “不要提上天吧,”我輕蔑的說:“上天對雪姨未免太便宜了!”吃過了早飯,何書桓來了。

    我們計劃一起去“那邊”看看爸爸,正要走,有人敲門。

    何書桓去開了門,我看到門口有一輛闆車,三四個工人正在和何書桓指手劃腳的說著什麼,我就站在榻榻米上問:“有什麼事?書桓?”何書桓走到玄關來,皺著眉問我: “你爸爸提起過一架鋼琴嗎?” “鋼琴?”我思索著說:“好像爸爸說過要送我一樣東西,難道會是一架鋼琴嗎?”正說著,那些工人已七手八腳的擡進一架大鋼琴來,我急急的問那些人:“喂!誰是鋼琴店的?” 一個穿白香港衫的辦事員模樣的人走過來,問: “是不是陸依萍小姐?” “是的。

    ”我說。

    “那就對了。

    ”那辦事員對工人們一揮手,工人又吆喝著把鋼琴往門裡擡。

    我想起爸爸現在已一文不名了,如果這鋼琴隻付了定洋,那豈不要了我的命!于是,我又急急的問: “請問這鋼琴的錢付清了沒有?” “付清了,一星期前就付清了,因為再校了一次音,又刻了字,所以送晚了!”那辦事員說。

     工人們已把那個龐然巨物擡進了玄關,我想到目前“那邊”和“這邊”的生活問題,都比鋼琴更重要。

    以前,一兩萬在爸爸不算個數字,現在卻是個大數目了。

    望著那辦事員,我問:“這鋼琴是多少錢買的?” “兩萬二千!”工人們正吆喝著要把琴擡上榻榻米,我叫: “慢著!”工人們又放下琴,我對辦事員說: “假如我把這琴退回給你們,行嗎?我願意隻收回兩萬塊!”“哦,”那人大搖其頭:“不可以!”說著,他打開了琴蓋,指著琴上刻的兩行字說:“已經刻了字,不能再退了,而且我們是貨物出門,就不能退換的!” 我望著那雕刻的兩行字,是: “給愛女依萍父陸振華贈×年×月×日” 字刻得十分漂亮,鋼琴上的漆發著光,這是一件太可愛的東西!我發著呆退後,讓工人們把琴擡了上來。

    到了屋裡,工人們問:“放在哪裡?”我一驚,這才發現我們的屋子是這樣簡陋窄小,這龐然巨物竟無處可以安放。

    我指示著工人把它擡進我的屋裡,又把我屋裡的書桌擡到媽媽屋裡,這才勉強的塞下了這件豪華的禮物。

    工人們走了之後,我和何書桓,還有媽媽,都圍著這鋼琴發呆,在“那邊”出事之後,我再收到這件禮物,真有點令人啼笑皆非。

    然後,媽媽走過去,輕輕的用手撫摸著琴上所雕刻的那幾個字。

    一剎那間,我看到媽媽眼中溢滿著淚水,我吃驚的問:“媽媽,你怎麼了?”媽媽用手擦擦眼睛,笑笑說: “沒有什麼。

    ”說著,她搬了張凳子,放在琴前面,坐下去,撫弄著琴鍵,一連串音符流水似的從她手指下流了出來。

    我驚喜的叫:“媽媽!原來你會彈鋼琴!” “你是忘了,”媽媽對我笑笑說:“你不記得,以前我常和心萍彈雙人奏。

    ”是的,我忘了!那時我太小,媽媽确實常彈琴的。

     媽媽凝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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