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闊差使,境況也不怎麼好。
”
“是!”明善答應着。
看看沒有别的指示,便跪安退了出去。
回到内務府立刻通知“廣儲司”,打了張三千兩銀子的銀票,親自送給慈安太後的哥哥,襲封承恩公的廣科。
在綏履殿的慈禧太後,忽然想起,太後的尊親病故,皇帝該有優诏。
于是招招手把安德海叫來吩咐:“你到軍機處去看看,有誰在?”
“是!”安德海問道:“主子在那兒‘叫起’,是養心殿還是這兒?”
“就在這兒好了。
”
安德海便又趕到軍機處,沒有軍機大臣,卻有值班的軍機,他本想把慈禧太後的話,傳了下去,但又轉念,不如趁此機會先替恭王找點小麻煩!
這樣想定了,轉身便走,回到綏履殿向慈禧太後禀報:
“什麼人也沒有!”
“奇怪啊!知道這也算一件‘大事’,必有旨意,怎麼不見人呢?難道是不知道消息嗎?”
“六爺就知道。
”安德海極有把握地說。
“怎麼呢?”
“六爺在内務府。
”安德海說,“奴才打内務府來,親眼得見。
”
這就不對了,慈禧太後有些不平,不論如何,太後是他的嫂子,那怕就是民間,嫂子娘家父母去世,姻親晚輩也該來慰問一番,看看有什麼事可以效勞奔走?這樣子不聞不問,未免差點理!
已是對恭王深為不滿了,當天晚上又聽到安德海的報告,說送到内務府要東西的單子,為恭王絲毫不留情面地大事删減。
這一下把多少天來所積在心裡的怨恨,化成熊熊的怒火,肝氣雖不曾發,卻也氣得一夜不曾好睡。
第二天起身,自然精神不振,肝火上升,引起了偏頭痛,脾氣越發不好,遷怒到太監、宮女身上。
爐火不旺、茶水不燙,都受了責罰,甚至有個鄉音未改的太監,在被問到天氣時,說了句“今兒個生冷生冷的”,嫌他“生冷生冷”不中聽,也挨了一頓闆子。
以緻于長春宮裡的太監、宮女,個個惴惴不安。
這驟然而臨的脾氣從何而來?安德海心裡明白,也暗暗高興,但他又怕此時發作,變成打草驚蛇,無益有害,得要設法先壓一壓。
于是在傳早膳時,他親自盛了一碗蓮子粥,捧到慈禧太後面前,輕聲說道:“主子也犯不着為他生氣。
隻看着好了,三年前不有個樣子擺着嗎?”
“三年前?”慈禧太後看着他問。
“是!”安德海聲音很輕,但相當清晰:“三年前,在熱河。
”
這是非常明白了!慈禧太後把雙金鑲牙筷放了下來,剔着牙細細在想,想當初制裁肅順的經過。
将及三年半的時間,想到肅順便會冒火的情形,早就消失了,此刻就象想别人的事那樣,極冷靜,也看得極清楚,當初那種動辄沖突,公然不滿的态度,實在太危險了!如果不是天譴肅順,叫他驕狂自大,從未認真想過她與恭王聯結在一起所能發生的作用,隻怕真有不測之禍。
于是她懂得自己該怎麼做了。
依然扶起筷子,等從從容容把一碗蓮子粥吃完,臉色不但變得和緩,而且看上去顯得很愉悅似的。
“你到東邊去看看!”她向安德海說,“就說我說的,要是今兒精神不好,就不必到養心殿來了。
好在今天也沒有要緊事。
”
果然沒有什麼要緊事。
慈禧太後單獨召見恭王和軍機大臣,倒是把慈安太後娘家的喪事談了半天,說起後父封為“三等承恩公”的由來。
恭王回明了這個典故:後父封為“承恩公”是雍正年間的事,到了高宗晚年,把這個例封的公爵,定為“三等”,理由是不勞而獲的“承恩公”,與栉風沐雨,出生入死,在軍功上得來的公爵,不可同日而語。
在說這個典故的同時,恭王附帶提到了本朝對于外戚宦官之禍,特加警惕,以及高宗多方裁抑後族的故事。
這些故事雖然說得隐隐約約,不露痕迹,但慈禧太後聽入耳中,自然惱在心頭,隻不過表面一絲不露。
不但不露,還顯得比平時親切,絮絮地問起老五太爺的病情,也問起皇帝在書房的功課,甚至還問起各人家中過年的情形和用度。
恭王隻當她想要有所賞賜,趕緊攔阻,卻不明言,隻說财政困難。
找到個談及軍務的機會,提高了聲音說:“目前新疆甘肅兩處,隻要糧饷不斷,軍務一定會有起色。
甘肅的協饷,山西負擔最重,‘解池’的鹽課四十幾萬,掃數撥歸慶陽糧台,另外還有各省的協饷。
各省的協饷,亦不盡是甘肅一處,新疆南北兩路,亂勢猖獗,派兵出關,也要各省籌撥。
”
他不自覺地微喟着,“嗳!真是難得很。
”
他說難,是籌饷的困難,慈禧太後卻故意裝作不解,當他是說難以調兵,于是問道:“不是已有定議了嗎,派鮑超的‘霆字營’出關?”
“是。
”恭王答道,“鮑超所部,原有八千多人,另調川兵四千,再招募步勇、馬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