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人莫庫姆騎着斑馬飛奔而來。
莫庫姆趕在隊伍的前頭到達了歐洲人面前。
“勇敢的獵人到了!”馬瑞閣下歡快地叫道,“真的,我們都對您不抱希望了!若見不到您我會永遠得不到安慰的!當您不在時,好像連獵物都離我而去了。
讓我來杯蘇格蘭威士忌慶祝您的歸來!”
對尊敬的約翰閣下一席熱情友好的話語,莫庫姆一言不發,他盯着每一個歐洲人,把他們挨個數了一遍,臉上顯出焦灼的神情。
埃弗雷特上校立即覺察到了,他走到剛從馬上落地的獵人面前問道:
“莫庫姆,您在找誰?”
“巴朗德爾先生。
”
“他沒有跟着探險隊,沒有和你們在一起?”埃弗雷特上校又問道。
“他不見了,我本希望在營地中見到他。
他迷路了。
”
聽過莫庫姆的最後幾句話,斯特呂克斯快步走上前來,驚呼:
“尼古拉-巴朗德爾失蹤了!一位托付給您的科學家,一位由您負責的天文學家,您卻沒有把他帶回來!知道嗎?獵人,您要對他負責,不能隻說句‘尼古拉-巴朗德爾先生失蹤了’就夠了!”
俄國天文學家的一席話燒熱了獵人的耳朵。
要知道,除了打獵,莫庫姆任何時候都沒有理由保持耐心。
他以憤激的聲音答道:
“啊?!俄羅斯的占星家先生,難道您不想掂量一下您的話語嗎?難道要我負責照看您那位連他自己都不會照看自己的朋友嗎?您責怪我,您錯了,聽見了嗎?如果巴朗德爾先生丢了,是他自己的錯。
每一次看見他遠離隊伍把自己埋在數字裡頭,我都要警告他,把他弄回來。
但是前天天黑的時候,他不見了。
我找了多次都沒找到。
如果您能夠的話,就更加機靈些,既然您那麼懂得侍弄天文望遠鏡,把眼光放到了天邊,那就努力去找到您的朋友吧!”
斯特呂克斯被氣得張口結舌,一句話說不出來。
若不是約翰閣下過來安慰,暴躁的獵人也許會這樣繼續說下去。
幸好對于俄國科學家來說,他和布希曼人的争吵算是停止了,然而懷着一種毫無根據的影射,他突然轉向了毫無準備的埃弗雷特上校:
“無論如何,”這位布洛科瓦的天文學家生硬地說道,“我不想把我不幸的朋友丢在沙漠中,我所要做的,就是要竭盡全力找到他。
如果是馬瑞閣下或艾默裡先生就這樣被發現失蹤了,我想埃弗雷特上校會毫不猶豫地中止大地測量實驗而去援救同胞。
但是,我不明白為什麼人們對一個俄國科學家所做的要少于對一個英國科學家所做的。
”
埃弗雷特上校受到這樣的質詢,再也不能保持他慣常的鎮靜了:
“馬提厄-斯特呂克斯先生,”他兩臂交插在胸前,目光直盯到對方的眼睛裡,“您是要下定決心毫無理由地侮辱我嗎?您把我們英國人看作什麼人了?在一個人道主義問題上,我們有懷疑自己感情的權利嗎?是什麼使您想到我們不會去救助這個笨拙的計算人?”
“先生……”俄國人針對從于尼古拉-巴朗德爾的形容詞進行回擊。
“是的,笨拙的。
”埃弗雷特上校答道,清晰地發出這個修飾語的每一個音節,“對于您剛才如此輕率,我還要加上一句,如果我們的實驗因為這件事情而失敗了,責任要由俄國人來負,而不是由英國人!”
“上校,”斯特呂克斯叫道,雙眼發出炯炯的光,“您這話……”
“我的話都是經過字斟句酌的,先生。
這樣說定了,我們就從現在開始中止全部工作直到找到您的計算人。
您準備好出發了嗎?”
“我甚至在您還沒有對我說一句話之前就已經準備好了。
”斯特呂克斯尖刻地答道。
說畢,兩位對手各自向自己的車走去,因為探險隊剛剛到達了。
陪伴在埃弗雷特上校身邊的馬瑞閣下禁不住說道:“幸好那蠢貨沒有帶着雙份的測量記錄一起失蹤。
”
“這也是我所想到的。
”上校簡單地答道。
兩個英國人向莫庫姆詢問情況。
獵人說,尼古拉-巴朗德爾已經消失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