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展勳發現她拿着水杯的手明顯顫抖着,感覺像是被人吊在半空中,一副大汗淋漓、痛苦萬分的模樣。
“心語,你是不是……真的很不舒服?”
就在他問話時,她的下腹又傳來一陣難忍的絞痛,一陣又一陣,像是有人拿着鑽子不斷戳刺着她,讓她就連腰杆都快挺不直了。
内心交戰了許久,朱心語最後才以認命的語氣回應他的話。
“我……我不想再騙你了,我現在真的很不舒服。
”她感到一種無法抵禦的疲乏傳遍醜全身,使她虛弱無力。
“而且……我好痛。
”
“痛?”聽見她喊痛,紀展勳像突然被雷打到一樣,倏地站起身走向她,急着問:“你哪裡痛?什麼時候開始痛的?頭痛還是肚子痛?你還站得起來嗎?我是不是要……”
“你不要急。
”見狀,朱心語連忙跟着站起身,小聲的安撫道:“我沒有受傷啦,隻是那個……我那個好像……”
然而她還沒有把那令人尴尬的理由說完,紀展勳臉上的神色已瞬間變得比她還要僵凝百倍。
朱心語尚不及會意,他已迅速拿來西裝外套,看似要往她身上披,她連忙對他擺手,婉拒道:“展勳,我不冷啦,我隻是……”
話還沒有說完,她又赫然發覺,他那件昂貴的亞曼尼西裝外套不是拿來給她防寒用的,而是拿來給她遮糗的。
“你……是不是生理期來了?”清了清喉嚨,紀展勳低下頭來,俊臉微紅的看着她,“你的裙子後面沾到了。
”
聞言,朱心語先是呆了一下,但很快反應過來。
天啊!這一回她真是丢臉丢到太平洋去了!
“看、看起來……很糟嗎?”當她說這些話時,臉已經紅得像顆蘋果,根本不敢擡眼看他,隻想立刻挖一個大洞将自己就地掩埋。
“很糟。
”紀展勳實話實說,“整條裙子都毀了。
”
嗚……好丢臉、好丢臉、好丢臉、好丢臉、好丢臉、好丢臉……老天爺怎麼不幹脆直接劈死她算了!
朱心語口齒不清地念着,紀展勳不曉得她究竟為何叨念不停,但他知道眼前這個棘手的狀況,絕不是兩人繼續大眼瞪小眼,站着發呆就能解決的。
“你沒帶衛生棉嗎?”紀展勳小聲的問。
朱心語搖搖頭,神情羞澀不堪,“我的經期一向不太準,我以為下星期才會來,所以……”
“沒帶?”他替她接下未說完的話。
“對不起,我搞砸了……”她哭喪的着臉說:“你一直很期待今晚的約會,可是我卻老是出狀況,蠢到了極點。
”
“小笨蛋,如果我在這個節骨眼還跟你計較這種小事的話,就不是個男人了。
”紀展勳嚴厲地瞪着她,眉頭大大地皺起。
“展勳……”朱心語感動的看着他。
“你真是個好人……”
“好了,這個我知道。
”突地,他天外飛來一句問話,“對了,你平常都是用哪一種的?”
“什麼哪一種?”她愣了一下。
“衛生棉啊。
”不然是尿布喔?紀展勳提醒她,“你不會想繼續這樣用餐吧?”頓了頓,他蹙起眉又問:“我記得衛生棉的廣告裡,好像有一種……什麼翅膀的?”
“是蝶翼。
”朱心語害羞地糾正他。
他點點頭,“你都用這種的嗎?”
“有沒有蝶翼都可以啦,隻是我習慣用棉質表層……”呃,不對呀,她怎麼跟他讨論起衛生棉的種類來了?“你問我這個要做什麼?”
“去附近的便利商店幫你買呀!”紀展勳反問她,“要不然,你有辦法這樣走出餐廳嗎?”
還好這間義大利餐廳多是采用半開放式的包廂設計,各桌間有華麗的裝潢相隔,因此并沒有人當場撞見她這尴尬的一幕。
“可是……”讓一個大男人替她買衛生棉?光是想像她就感到極難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