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室中。
坐不多時,恰巧玉琴走來。
劍秋便把自己竊聽得的說話,以及鮑文遠拜煩他往省城走一遭的事告知玉琴,玉琴聽了,不由臉上一紅,說道:“文遠那厮煞是可惡,我前天也竊聽得他說出恨你的話來,豈非可笑?都是鮑提督夫婦再三苦留,否則我們早些走了,倒省卻許多麻煩。
”
劍秋道:“那厮要我上省去,明明設計害我,否則你想鮑提督特地出外,豈不将珍寶帶着麼?”
玉琴道:“不錯的,狼子野心,不可不防。
師兄去時,途中倘有生變,師兄不防決然下手,然後先返荒江,帶了你的徒弟,即速上螺蛳谷去。
我在此間小作勾留,倒要看那厮如何為對待我呢?”以後我回家一行,也到螺蛳谷和師兄見面。
這樣好不好?”
劍秋道:“好的。
我們約定了照此行事,師妹的說話我總聽從的。
”劍秋口中雖如此說,但他的心裡卻不以為然,他主張最好和玉琴就此一走了事,鮑提督也沒奈何他們,何必虛與委蛇,反和他們勾心鬥角的較量呢?不過他不欲拂逆玉琴的主意,隻好應允了罷。
次日上午,鮑文遠請他到外邊,雙手奉上一束文卷,密密封好。
又有一個紅漆小拜匣,也是嚴加扃固,不知裡面是什麼東西?對劍秋說道:“拜托,拜托!”劍秋接過放在懷内。
文遠又取出一百兩銀子交給劍秋,作為此行的路費。
且說道:“我恐嶽先生一人前去,不識道途,故欲添派兩個家将,追随鞭镫。
”
劍秋佯作喜歡道:“有同伴前往,這是最好了。
”鮑文遠遂将兩名家将傳喚來,和劍秋相見。
劍秋一看兩人都是很有膂力的大漢,内中一個滿臉兇惡之相,聲音粗暴,劍秋聽得出便是昨天說話之人。
經文遠介紹知那人姓高名金标,那一個姓孫名殿尊,望去都象有武術的人,腰裡各各佩上單刀。
鮑文遠對他們說道:“你們可以跟着嶽先生前去省城,一路小心服侍嶽先生,回來時自有重賞。
”
二人齊聲應諾。
劍秋暗想你教他們來服侍我,這就是一句暗号了,但是死神卻已在他們頭下盤旋哩!他因已和玉琴約定,以也不用辭别,假托文遠通知她一聲,于是一同走出衙來。
早有護兵牽過三匹高頭大馬。
劍秋一匹黃色的大馬騎上,高孫二人也各躍上坐騎。
文遠又向劍秋拱拱手道:“早去早回,我準備筵席洗塵。
”
劍秋也說一聲:“再會。
”三匹馬潑剌剌地望大道上馳去了。
文遠以為劍秋中了自己的妙計,不出三日,性命休矣!所以很得意地走進内室,見了玉琴,把劍秋上省城去的消息奉告。
玉琴已知道,坦然得很。
又過了一天,用過午飯,玉琴正坐在鮑太太房中閑談,鮑文遠從外走來,要求玉琴到後園去教他舞劍,玉琴雖然口中答應,态度卻很不自然。
鮑太太也笑眯眯的向玉琴說道:“姑娘的武藝高妙到極點,小兒頗喜習武,要請姑娘不吝指教,且他沒有姊妹兄弟的,見了姑娘,甚是敬愛,所以請姑娘認他一個兄弟也好。
”
玉琴不答,立起身來,跟着文遠一齊到後園去。
她心裡默思,我這個不祥之身,以前在曾家村避雨邂逅曾毓麟,病倒在他家中,曾太太也很想我和曾毓麟做終身的伴侶。
但是象曾毓麟這樣溫文爾雅的人,尚且不在我的心上,何況鮑文遠這種膿包呢?鮑文遠不知玉琴心事,他卻十分喜悅,到得後園,在池東一片廣場上,鮑文遠先取了一柄寶劍,舞了一衐,玉琴在旁瞧着,暗暗好笑,這種劍術再淺也沒有了。
鮑文遠卻收住劍,氣喘籲籲,請玉琴教他幾路劍法。
玉琴遂從腰際拔出真鋼寶劍,教他一二梅花劍法。
文遠依樣畫葫蘆的學會了,又打了幾套羅漢拳給玉琴看。
玉琴眼中那裡瞧得起!也舞了一路猴拳,芳心懶懶的,如何肯獻本領?
天色将暮,二人坐在太湖石上閑談。
鮑文遠忽然對玉琴說道:“玉琴姑娘,我有一個請求,盼望你應許我,不要辭卻,不知姑娘可能夠麼?”
玉琴覺得文遠的話太突兀,不明白他有什麼意思,靜默着不答。
文遠再催一句道:“姑娘,如何?”
玉琴正色問道:“你有什麼請求呢?”
文遠道:“今夜月色諒必很好,我欲端正佳肴美酒,在迎素閣上和姑娘暢飲數杯,談談心腹的話,請姑娘不要拒絕!”
玉琴暗想,文遠不轉好念了,我姑且允許了他,看他如何布置再作計較。
遂佯笑道:“那麼要叨擾你的美酒佳肴了。
”
文遠道:“隻要姑娘肯賞臉,這是小弟三生有幸!”玉琴聽他自稱小弟,不覺暗笑,自己幾時和他結拜姊妹呢?遂點頭道:“黃昏時候我準來便了。
”文遠大喜。
二人又談了一刻。
玉琴回到裡面去。
到得黃昏時候,佩上寶劍輕輕走到後花園迎素閣上來。
這時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