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很覺奇異的,師妹和我起初出來尋找鬼的時候,不是你跳上屋去,說瞥見一個黑影的麼?”
玉琴點頭答道:“不錯呀!我是看見一黑影的。
你說我眼花,我也隻好罷了。
師兄問他做甚?”
劍秋道:“我追那飛毛腿的當兒,一時卻趕不近身,飛毛腿這個名稱,果然名不虛傳。
後來他逃入林中,我進去時那賊早已不知給誰縛了,跌倒地地,鬼臉也去掉了。
我始終沒有見過人影,這不是很奇怪的麼?若和師妹所見的湊合起來,可知我們捕鬼的時候,一定有一外人到此。
他在暗中助着我,把飛毛腿捉住。
而且那人的本領隻在我們之上,不在我們之下,他能看見我們行事,我們卻不能看出他的活動。
好不漸愧!”
玉琴拍手道:“對了,明明有人的,我們何不問一問飛毛腿?”
二人遂走出書房,來到唐蠮身邊,劍秋問道:“我們有一句話要問你,你逃至林中,卻被何人把你攔住的?唐蠮道:“咦?你問這話。
難道不是你的同黨麼?我也隻見一個黑影,将我一腳踢倒,動手縛着的。
但在你走入之時卻又不見了。
我隻當你們預先埋伏着的呢!”劍秋聽了,和玉琴面面相觑,默默無語,重又返身入室。
隻把玉琴難過得了不得,不知何人弄此狡狯?這又是一個悶葫蘆,一時無從打破呢!
停一會兒,天已大明,李老爹早已将面湯水湍上,又煮了麥粥,請二人用早餐。
二人食畢,便要動身。
李老爹攔住道:“難得二位前來,破了真相,且把著名竊賊捕住。
老主人總要拜謝的,怎麼便要去呢?”
劍秋道:“我們不用酬謝,急于回鄉,不便久留。
你們千萬将這二賊看守穩妥,一面快去城裡通知你家主人,他自會回來怎樣辦妥的。
邸中藏着不少賊贓,你們切不要疏忽!将來你們倆也有功勞。
我們從此去了。
”
便又取出一錠銀子給李老爹,李老爹不肯受,推辭良久,方才謝了受下。
又問二人姓名,劍秋道:“我們姓嶽,是兄妹二人,到處為家的。
這些小事,不足為奇,何用留名!”
二人走出室來,見飛毛腿和矮腳虎躺在地上,四隻眼睛睜大了,向琴劍二人注視不瞬。
玉琴笑了一笑,轉身要走。
飛毛腿口裡卻叽咕着說道:“你們不要得意!須知我們也是奉命而來,紅葉村的賈家兄弟是不好欺的!将來自有人代我們報仇雪恨——”
玉琴聽了,掉轉身來問道:“你說什麼?紅葉村在何處?賈家兄弟又是何人?究竟怎樣厲害?我們也不怕的!”
飛毛腿正要答話,矮腳虎很快的對飛毛腿說道:“老哥,我們死也罷,活也罷,多說什麼廢話呢!”飛毛腿被他一句話提醒,便不說了。
玉琴還問道:“快說!快說!”飛毛腿便變做閉口無言。
劍秋知道他不肯說了,便道:“我們去罷,他不肯說了。
”
玉琴狠狠地過去将矮腳虎踢了一腳,隻踢得矮腳虎滾了一個翻身,嘴裡喊一聲:“痛死我也!”
4
琴劍二人遂回身走出。
李老爹代他們背上包裹,王阿大牽過驢馬,一齊送出大門。
看他們跨上坐騎,将包裹系好,鞭影一揮,向大道上馳去。
劍秋口中一聲呼哨,金眼雕早已飛來跟着同行。
二人回進去商議如何去報告主人等情,著者要節省筆墨,按下不提,待到将來再行表明。
且說玉琴和劍秋在路上加鞭疾馳,日中時已進了奉天省城,在一家飯店裡打尖。
隻聽人家紛紛傳說,城中飛行盜賊,連竊巨室之事。
二人暗想停會兒,他們便知道快要破案了。
飯畢,二人重行趕路,因為途中無事耽擱,所以在臘月中旬,已回到荒江。
玉琴見了故鄉景物,大有感觸。
這天恰值有些小雨。
“昔我往兮,楊柳依依。
今我來思,雨雪霏霏。
”這四句詩可為玉琴詠了。
且喜奔走多時,大仇已報,可到亡父墓前告一個無罪咧!
當琴劍二人走到門前時,各個跳下坐騎。
玉琴指着自己的屋子對劍秋說道:“這就是寒舍。
不嫌簡慢,便請進去。
”劍秋笑道:“師妹還要說客氣話麼?”其時玉琴以前雇的長工陳四正開門走出來,一見二人,初時有些突兀。
玉琴笑道:“陳四你可認識我麼?”
陳四注視了一下,不覺笑嘻嘻地說道:“原來是琴姑娘回鄉了,容貌較前譽腴得多,幾乎不認得哩!”說罷代二人牽了驢駒,一同走進屋中。
家裡後園本有一株大松樹,那金眼雕好似通靈一般,撲撲地飛到樹上去了。
劍秋随着玉琴走到裡面,見屋宇雖舊而很寬大。
玉琴一一指點給他看,說:“這是我父親靜坐的書室,這是我幼時習武的地方,這是小圃,這是花房。
”又取鑰匙開了房門,說:“這是我母親的寝室。
”
請劍秋坐地。
鄒阿福聞信也來見面。
陳四獻上香茗,又端二火盆,請二人烤火。
玉琴吩咐鄒阿福把花驢和龍駒好好牽到廄中上料。
陳四又笑嘻嘻地問道:“姑娘出去多時,老主人的大仇可曾得報麼?”
玉琴道:“老主人被劇盜飛天蜈蚣鄧百霸所害,我尋至賽外白牛山,深入虎穴,賴老主人在天之靈,把仇人誅掉,總算報得殺父之仇了!”
陳四道:“恭喜姑娘一片孝心,如願以償,也不負姑娘昆侖習藝的苦功了。
但這位爺是誰?是不是姑——”說到姑字卻頓住,似乎不好啟齒。
玉琴不由兩頰微紅,忙答道:“這是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