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作一圈,擲向地上,人藏其内,無論遇見何事,千萬不可走開;否則,能出而不能入,休想回去。
如被天都、明河二老看中,收為弟子,固是福緣不淺;否則,一個不巧,被鄭隐行法窺破,跟蹤趕來,兇多吉少。
就算我能夠找到,受他夫婦魔法愚弄,必吃大虧。
”
随見面前,五色霞光一閃,桌上立時現出六座薄如蟬翼,長隻七寸的旗門。
拿起一看,内中雲煙變滅,光焰隐隐,閃動不停,知是異寶奇珍,驚喜交集。
再間,便無回音。
衆人正在向空叩謝,不知怎的,微一迷糊,各自睡去。
隔了些時,耳聽嶽雯急喊師父,方同驚醒一看,天已大亮,船落水中。
淩渾認出左面衡山高矗,船落湘水之上,正沿着湘江左岸緩緩前駛。
除旗門外,桌上還多了一封柬帖。
大意是說:務照昨夜所說行事,淩氏夫妻起身,更非早不可,否則難免與對頭相遇,不可自恃。
白、朱師徒三人和淩雪鴻,暫時無妨。
第六日午後便是難關,自己能否期前趕到,尚不可知。
事本兇險,無奈非此一舉,不能轉禍為福。
朱梅如将當日遇合錯過,更是可惜。
到時,可将旗門如法施為,将第三座旗門對準水簾洞。
六門之中,隻此晦門可以出入,餘均能出而不能入,千萬記住。
六人看完,均甚驚奇。
淩渾因知師父巨山真人在雪山坐關以前,曾說第十三年當開關一次,隻有個把時辰,因其日期難定,如令守候,又有許多弊害,如能按時入見,彼此均有大益,此事絕秘。
師父說完,便令下山修積,洞門也自封閉,并未洩漏,對方如何得知?道行法力與行輩之高,可想而知。
淩渾哪敢怠慢,看完,向空拜謝,匆匆辭别,朝妹子囑咐了幾句,先行飛走。
谷逸看出仙人束帖,似說自己與雪鴻有累世情緣。
雖對雪鴻萬分愛好,因在平日一心向道,從無燕婉之思。
又覺對方佛門弟子,法力甚高,自己生得又矮又醜,先前不過一時投機,怎會垂青到我?事出意外。
反倒呆住,也說不出是驚是喜。
正在心亂,低頭尋思,猛一擡頭,朱梅、嶽雯已往船頭對坐下棋,耳聽雪鴻低語道:“我二人才隔一世,前因便忘卻了麼?”聞言驚顧,雪鴻正立身後,嫣然凝睬,注定自己,眉梢眼角,隐蘊深情,玉立亭亭,風華絕豔。
心方一蕩,忙自鎮懾,恭容答道:“我蒙雪妹一見知己,刻骨銘心,不必說了。
昨夜救護我們出險,今早留柬指點的那位仙長所說,好似彼此遇合,并非偶然。
自恨愚蒙,夙因盡昧。
賢妹不是世俗兒女,既出此言,必已洞悉本原,恕我冒昧,不知可能指示麼?”雪鴻面上一紅,微笑答道:“因你轉劫以前,為仇人所害,所中邪毒既重;又因過去諸生多受艱危,苦痛萬分,自将靈機禁閉,欲等今生成道之後再行相見,故此前生之事全都茫然。
有好些話,我也難為詳言。
所幸來時,恩師賜有一道靈符,隻消佛光一照,便明本來。
先想一二日内遇便施為;後想我雖不是俗女,同行終覺不便。
現将師傳靈符取出一試,等你明白,再說如何?”谷逸大喜謝諾。
雪鴻見船行湘江隐僻之處,兩岸荒郊山野,四無人家。
随取靈符,如法施為。
隻見一片金霞,罩向谷逸頭上,一個寒噤打過,當時明白過來。
回憶前生,心如刀割,朝着雪鴻呆看了一看,撲上前去,想要抱頭痛哭,忽又縮退回去。
雪鴻也是傷心過度,眼含痛淚。
剛把雙手舉起,待要迎上,見他退縮,近前悄問道:“你嫌我麼?”谷逸一把拉住雪鴻玉手,凄然說道:“你我深情熱愛,豈止地老天荒?隻因想起一件心事,此時此地難于明言,欲等紫蓋峰事完之後和你商議。
朱賢弟是我惟一好友,這等喜事,必須使其知道。
”說完,正要呼喚。
朱梅旁觀者清,早看出二人神情有異,再見仙柬,越發明白了多半。
故意借着和嶽雯下棋,以便男女雙方傾吐心事。
聞言便和嶽雯走近。
谷逸便把以前諸生經曆說了個大概,并令嶽雯改去稱謂。
朱梅聽完大喜,再三道賀,笑問何日成婚。
谷逸笑道:“我和雪妹本非塵世夫妻,今生變形易貌,便恐誤她而起。
适經佛光一照,好似長了一點智慧。
此事我還有個打算,且等躲過紫蓋峰這場災難再說。
還有師父在日曾提起過一位前輩仙長,名叫長眉真人,道法高深,至于不可思議,對人又極和善慈祥,已是天仙一流。
并說這位老前輩生具異相,兩道長眉下垂過眼,極容易認,再三命我留意。
去年屍解以前,又曾說我二人得他傳授,尚難深造,将來各有遇合,應在今秋。
你也在旁,當還記得。
剛才那位道長自稱面有長眉,如是這位老前輩,豈非曠世仙緣?我看紫蓋峰之行,固是扶持後進;今日船泊湘江,又在衡山之下,也必有什深意在内。
依我之見,鄭隐法力雖高,聽語意至少也要第六日才到。
反正無事,何不先往衡山諸峰一遊,就便觀察形勢,你看如何?”
嶽雯笑問:“弟子自然随侍,船交何人?”朱梅笑道:“果是仙緣遇合,從此人山,少說也修煉個一二十年,莫非還帶船去不成,連條船都舍不得,還修道麼?”谷逸笑道:
“梅弟你真老實,這猴兒巴不得跟去,因知此行情勢兇險,恐我不帶,故意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