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之,他們專門針對天國下凡的神聖,采取人盯人,物盯物的手段。
譬如:上界為了要完成某種任務,下凡了十位神聖,分向人間各部落投胎為人,我們也就派遣了二十位旗鼓相當的對手下凡,以二對一,盯住他們,破壞天國的計劃。
根據初步檢查,人盯人的辦法非常有效,因我們已在地國的某些部落裡取得勝利了。
至于反面的,現由西方精煞的主将從一品榮祿大夫司徒文主持,并由東南方鬼煞的指揮二級元帥計真副之。
他們發動鬼國的‘鬼雄’,進入‘貴’道及‘富’道的輪回,投胎到人間各部落,以便完成我們的政策。
”
玉猴道:“好的,大王所委派的主持人物非常适當,想來解決下凡在地國的一切神聖問題,隻等待時間成熟了。
”
通天教主道:“仙國方面似乎也需要變革,不知猴公有何高見?”玉猴道:“對于仙國,我們暫時采取寬容忍受的态度,寬容和忍受并不代表懦怯,這正是我們的策略。
以後,我們要變革仙國,必須先從‘重訂封神榜’着手,這事在天宮會議中業已有案可稽,将來實行變革,不怕他們反對。
不過,重封神祗,在時間上隻怕要等到征服佛國之後,才能辦到,因到了那時,仙國勢孤,我國力強,在勢力一消—長的情況下,我們多少可以占到便宜。
”
通天教主道:“關于重訂封神榜的事,我已交野仙瞿真人主辦,而以東方妖煞主席——正一品光祿大夫海東青,南方魔煞統帥南宮操和本國的智囊之二,野仙陸朋與文元子副之。
他們正在草拟初稿,茲事體大,将來初稿完成,一定要先給猴公和大夫子過目。
”
玉猴道:“讓我們參閱一下也好,可能我或大夫子會貢獻一些意見,略作增删。
”
通天教主道:“猴公,你說:‘變革仙國要等到征服佛國,重訂封神榜之後。
’這樣也好。
不過,在攻打佛國之前,我們妖魔國的内部也需要徹底改革一下。
你知道,當年三教大戰萬仙陣,我的門下出了一個叛徒,那就是長耳定光仙,他盜竊了六魂幡,投奔仙國,使我無法置接引,準提,老子,元始,姬發和姜尚等于死地。
萬仙陣失利,大功不成,國内精華盡遭傷亡,這都是為那叛徒所害,也是我自二幹多年以來,磨牙咬齒的深仇,愈想愈恨,此恨綿綿,決不能為時間所沖淡。
現在,那叛徒定光仙現已皈依佛國,成了正果,但我一定要捉他回來,将他碎屍萬段,以洩我心中郁郁多年之恨。
前車之失,不可不鑒,因此,我想:本國應該發動一次内部清查,把國内的那些立場不穩,思想搖擺,言論媚外,和行動詭秘的份子都揪出來,嚴行整肅,加以洗腦,甚至禁囚誅戮,亦無不可,未知猴公之意如何?”
玉猴笑道:“正邪不兩立,善惡難相容,所謂正邪和善惡的說法,都是立場問題。
以我們的立場而論,當然仙佛是邪惡的,但從仙佛的眼光看來,我們是邪惡的,此中理論混淆不清。
本國的叛徒是定光仙,但仙國也有一個叛徒,那就是申公豹。
為什麼定光仙要叛國投敵?為什麼申公豹也要叛仙投妖?我們必須先挖掘這二者的思想,找出論點,決定内部清查的基礎,然後再從這個理論的中心加以發揚,作為思想教育的典型例子,以便啟發群衆,使他們有所警惕,将來不敢叛國。
這樣做法,比嚴行整肅更為有利,原因是:(一)如果内部整肅太寬,形同兒戲,效果等于零,反而打草驚蛇,有始無終,必使群衆暗生異心;(二)如果整肅太嚴,立威過甚,行刑過苛,等于‘以力服人,非心服也’。
其效果隻能使群衆屈服于一時,決不能維持于永久,若他們以後犯了錯誤,每到要緊關頭,事在兩難,權衡輕重,不免又會想起整肅的可畏,為了求生,還不如叛變投敵,以免再受整肅,因此,整肅目的是要群衆對國忠貞不貳,但結果适得其反,那就是太嚴的整肅逼得他們要投敵了;(三)思想是聽不到,看不見的東西,思想雖偏差,還沒有到犯罪的地步,不應該整肅,我們隻能夠以教育的方式來改造群衆的思想,使他們不要由壞思想而作壞言論,由壞言論而作壞行動,何況隻因改造思想而妄用峻刑,有失天和而傷國家的元氣。
未攻敵國,先傷本國實力,智者所不為。
所以,我不贊成思想改造,但思想教育倒可以考慮。
當然那些言論媚外,理應懲罰,至于那些行動詭秘和立場不穩,而沒有顯著事實構成罪行的家夥,隻可暗中觀察,暫時可以不理。
”
通天教主道:“猴公的意見極是,但不知如何發動思想教育?”
玉猴道:“我想起來了,這次狂歡大會的節目中不是有兩幕‘鬥财神’和‘鬥竈神’嗎?我們就先以這兩幕作為典型案件,啟發群衆,然後再加一幕‘鬥定光仙’,作為思想教育,不知高見如何?”
通天教主聽了,大喜道:“好極了!我們決定這麼辦。
目前,我們雖然尚未捉到财神、竈神和定光仙,但不妨采取戲劇形式來表演那三幕的鬥争。
”
通天教主和玉猴在密室會談,氣氛甚佳,物以類聚,所以談得非常投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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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再說大廳裡的戲台上,假戲真做,打鬥正在激烈進行,因這是一場印證武功的演習,每個戰鬥員都顯出其本身最拿手的看家本領,渾身解數,參加打鬥,真是驚心動魄。
當然,其中以小夫子的功夫最為突出。
對于他,玉猴頗有信心,所以,在這場戰鬥的過程中,玉猴自己并不需要臨場觀察,但其他的妖魔都有不同的看法,尤其是那些參加打鬥的家夥,深信群毆圍攻一定能夠擊敗小夫子。
因此,那些打手,各以天兵天将的姿态出現,起了殺心,個個勇氣百倍,施展毒辣的招數,來對付小夫子,希望一擊成功。
如一擊不能成功,就準備在群起而攻的場合中,獲得勝利。
.
出于意料,他們打了幾千個招面,始終無法合圈,圍住小夫子,而圍攻者的形勢反受牽制,有幾個好手忽然中棍倒下,顯然負了傷,可能是小夫子棍下留情,并未把他們擊斃。
不過,在參加打鬥的群妖諸魔中,像飾巨靈神的野仙江帆,号稱踏崩泰山,飾王靈官的散人霹靂子。
綽号平地雷公,飾哪吒的龍中子,他是七海龍神的幼子,以及飾李靖的亂神之一——衛武真人等都是道行高妙,武藝超群的,而且由通天教主親自選拔,來鬥小夫子,然而,論到真實功夫,究竟是小夫子技高一籌,他終于把那些圍攻者擊得縛手縛腳,發不出威風。
假王靈官——散人霹靂子,殺得心頭火氣大盛,他的右手執着鋼鞭。
不顧性命,向前直沖,用于十成的勁力,一鞭向小夫子當頭打下,同時右手暗發拳心雷,霹靂地擊射大敵。
小夫子一見那家放竟然不以真功夫作戰,而膽敢施用掌心雷偷襲,顯然破壞規矩,頓時心中大怒。
他立即側身向左略閃,避過了對方的鞭風,同時也用手掌發出一個響雷,以牙還牙,抵住了霹靂子的掌心雷。
同樣是掌心雷,但功力不同。
小夫子的掌心雷雷聲要比霹靂子響亮得多。
驚天動地,震耳欲聾,威力也更為強大。
此外,那霹靂子發雷時,面紅耳赤,顯然是用了全力,而小夫子發雷的姿态卻是手揮目送,輕描淡寫,隻不過用了一二成的勁力,雖然如此,這還是小夫子存心仁厚,得饒人處且饒人,所以雷聲一發即止,否則,霹靂子早已被他當場轟斃。
可是,在當時,那霹靂子已經吃不消了,他感到自己的手心猶如受到電噬,整個手掌酸麻,通過全臂,半身失卻自由,頓時,勁力消失,無法動彈,被小夫子輕輕一推,跌倒台上。
在另一方面,野仙江帆看準了那小夫子正在對付霹靂子的時候,以為有機可乘,立荊飛起雙腿,踢向小夫子的後身。
那左右雙腿差不多是同時踢出,稱為連環金剛腿,威力好似排山倒海,何況他的綽号叫踏崩泰山,足上功夫也可算是妖魔國的一絕,如果給他踢中,誰也抵擋不住。
奇怪的,小夫子好像背後生眼,可能是眼觀四方,耳聽八面,連頭也不回轉去看,僅僅是橫身斜躍,同時反手向後戳出一棍,戳中了江帆的足踝,痛得他哇哇大叫,和霹靂子幾乎是同時跌倒台上。
小夫子側身左閃,避鞭發雷,橫身斜躍,避腿戳棍,一連中的動作和姿态既自然,又美妙,一刹那,連傷兩位假天将——魔國著名的散人霹靂子和野仙江帆,這真是不可思議的。
推其原因,那并不是霹靂子和江帆的武功較差,因前者過去曾經擊敗過佛國的護法韋陀和仙國的和合兩仙,而後者也曾施展連環腿,踢倒過佛國守山門的四大金剛——魔氏四菩薩,遂使他的連環腿成名,改稱為連環金剛腿。
他們具此能耐,确有真實本領,不料竟然在小夫子的手下不但一籌莫展,而且反受損傷,可見他的功力高強極頂,頓使這兩個假天将敗得口服心服、甘拜下風。
這時,大廳中發出像暴風雨般的鼓掌和喝彩聲,觀衆對于小夫子的武藝,稱贊不已,歎為觀止。
傷者立即由黑白仙娘子等接送到醫務處診治不提。
這時,黃衫客報告道:“猴戲暫停,可能中輾演出。
”
群衆發出一陣騷動,大家都表驚奇:為什麼要中輾猴戲?
一部分的群衆已經站起身來,走向黃衫客,詢問暫停演出的理由。
猴戲暫停演出,和猴戲中辍是不同的,前者是暫停一下,等于休息片刻,不久就要繼續演出,而後者卻是猴戲演到這裡為止,立即中止,不再繼續,等于腰斬。
為什麼猴戲要暫停或中止演出呢?
這是大家都要了解的問題。
原來妖魔國的東妖,南魔,西精,北怪等四大巨頭,事前都得到通天教主口谕:如果小夫子在戰鬥中占了上風,猴戲應立即停止,以免發生不必要的意外傷亡。
因此,那四個妖魔精怪對于在台上打鬥的過程,每—動作,每一招數,都聚精會神地觀察到,可是他們越看越寒心,發覺那小夫子的武功已到達了至高無上的境界,遠遠地超過了當年大鬧天宮的齊天大聖,雖然對手們——許多魔國的妖魔人物——的武功顯然與他們所影射的天國神将差不多。
所以,那四個巨頭聚會在一起,竊竊私議,結果,他們決定立即暫停或中止猴戲。
黃衫客的報告是由東方妖煞海東青大夫授意的。
在猴戲停止以後,大廳裡的群衆都在議論紛纭,檢讨剛才台上所發生的戰鬥情況,長話短說,他們無非都在贊揚小夫子武藝超群,以及批評某些妖魔人物的武功不行,尚須好好地鍛煉。
猴戲中途停頓,下一節目的時間未到,大廳裡的妖魔人物各作自由活動。
這時,在大廳的另一角落裡,卻發生了下列一段事情。
妖魔國正派野仙的領袖大夫子已經差遣随從,把葡萄仙子邀請過來。
仙子走到老夫子前面,先見過禮,然後坐在他的對面,開始談話。
仙子輕啟莺喉,恭敬地問道:“蒙前輩厚誼,召見小仙,未知有何指教?”大夫子掀須道:“剛才老夫聽到仙子的歌唱,極為感動,歌聲繞粱,響遏行雲,雖歌詞清雅,但歌章凄傷,心知仙子必有悲慘的身世,老夫為同情心所驅使,所以特懇黃衫客轉請仙子,以歌詞唱出你自己的身世,一曲既終,果然不出老夫所料,你确有重大的冤情,因此,老夫請你前來,要想問明詳細冤情,老夫可能代你報仇雪恨,不知尊意如何?”
葡萄仙子聽到老夫子肯為自己報仇,内心激動,熱淚奪眶而出。
她當即站起身來,向老夫子深深梭衽緻謝之後,又複坐下,含淚道:“小仙……”“且慢……本鲸神先要問老夫子幾句話。
”一個粗魯而暴躁的聲音阻止了葡萄仙子說下去。
原來這聲音是太古鲸神所發。
他對那美麗的仙子極為傾心,要想和她接近,苦無适當的理由,但正當他抓手摸耳,苦思理由的時候,那仙子忽然在者夫子前面出現,這使鲸神怒火狂升,妒心和醋意油然而生。
他終于悄悄地溜了過來,立在旁邊,偷聽他們談話的内容。
鲸神不聽猶可,一聽到那老家夥——老夫子連聲自稱:“老夫……老夫……”使他的醋性倍增,怒火更熾,忍耐不住,高聲阻止仙子說話,要想責問那老家夥——老夫子。
當時,老夫子集中心思和仙子說話,由于心無二用,報本未曾注意太古鲸神在何時走近。
現在,忽然聽到他要向自己問話,心裡暗暗驚疑,不知對方要問些什麼?
“鲸神先請坐下!有何見教,但請吩咐,在下自當洗耳恭聽,有問必答。
”老夫子掀須道。
“你這無恥老翁,忘記了自己的年齡,竟敢對着美麗的仙子,自叫‘老夫,老夫,連聲不絕,難道你這老家夥還要想娶仙子為‘少妻’嗎?你不自知恥,但本鲸神卻代你羞恥。
”太古鲸神滔滔不絕地怒聲責道。
大夫子聽到鲸神這樣說法,不怒反笑,心裡已知那粗坯誤會了“老夫”的意思,但他不加解釋,故意反問鲸神道:“在下承認自稱老夫,不知有何不是?”
鲸神見那老家夥不肯認惜,心中大怒,當即用手指指着老夫子的面孔,高聲罵道:“老匹夫,厚顔無恥!請問你這隻老狗,仙子幾時嫁你為妻。
你這畜牲居然自稱‘老夫’,為什麼你不自稱‘老夫子’?老夫不是老丈夫嗎?”
那大夫子是何等人物,早已知道鲸神誤解,但他城府甚深,極有修養,對于鲸神的責罵,置若罔聞,毫不激動,依然态度恬靜,隻不過淡淡地笑了一笑,說道:“鲸神可能是未通文墨,不知老夫二字之意,因此,責罵在下,似欠合适。
最好鲸神自己能夠先細細反省,等待領悟了‘老夫’的意思之後,到那時,感到羞恥的并不是在下,而一定是你自己了。
再到那時,你若不來向在下道歉,那真是畜牲了。
不過,誰是人,誰是畜牲,自有公論。
”鲸神聽了這一番言論,心裡還以為那老家夥強辯,頓時怒不可遏,立即聲勢洶洶地走了過來,卷起衣袖,要想動武,且大聲道:“什麼?我向你道歉!本鲸神先要教訓……“
忽然千手老怪出聲阻喝道:“鲸神,不得無禮!你錯了,還要行兇霸道,國法何在?還不向老夫子道歉!‘老夫’兩字是高齡者自己謙虛的稱呼,并非‘老丈夫’的意思。
”
太古鲸神見到千手老怪前來說話,心裡先有了顧忌,暗想:“既然千手老怪也說是我錯,那一定是我錯了,但要我向那老家夥道歉,實不願意。
不過,若不道歉,那老家夥也不是好吃的果子,一定不肯幹休。
”這時,鲸神自覺内心羞慚,但他迫于形勢,躊躇不安,在無可奈何之下,隻得紅着臉,向老夫子作了一個長揖,揖罷,用手掩面,匆忙地狼狽遁走,不過,他還是色星高照,對那美麗的葡萄仙子念念不忘,因他在走出大廳門口之前,還要回頭向她瞟了一眼。
鲸神動了凡心,老色黴。
這時,千手老怪對着老夫子笑道:“到底是我們的老夫子德高望重,寬宏大量,想來不會對那粗坯介懷。
”大夫子連忙拱手謝道:“多蒙喝退鲸神。
若非你老前來,在下定要多費許多唇舌,可能還會惹上不少麻煩。
你老請坐,快來參加我們的談話。
”
千手老怪也不客氣,随即在旁坐定,因他對于那仙子也很關心,巴不得藉此良機,可親芳澤。
這時葡萄仙子連忙起身,向老怪見過禮之後,坐回原位。
大夫子等到仙子坐定之後,就一邊掀須,一邊對千手老怪道:“剛才在下正與仙子談到她的身世和冤屈問題,現拟仍請仙子繼續講述,不知尊意如何?”
千手老怪點頭道:“我贊成,就請仙子說吧!”他說着,側過頭去,凝神細看仙子的臉部,又點了幾下頭,心裡暗叫:“好容貌,妙呀!”葡萄仙子剛才看到太古鲸神與大夫子發生龃龉,心裡萬分驚慌,惟恐仙妖相争,禍及于己,她又自知職卑言微,道行淺薄,不敢相勸,幾次想要離位走避,又恐得罪他們,隻好呆坐原位,蛾眉深颦,噤若寒蟬,那種楚楚動人的姿态,真使見者又愛又憐。
後來她看到千手老怪忽來喝退鲸神,知道事态不會擴大,于是轉憂為喜。
此時,千手老怪同意她自述身世,正是她吐訴冤情的好機會,于是她又站起身來,向本國正邪兩派的領袖各作深揖,然後坐下道:“小仙原是羅剃邦人氏,羅剃邦表面雖是一個國家,其實隻不過是小小的部落而巳,邦主赫利乃是家父,母後生性柔弱,又無權力。
庶母荊娜面如重棗,眼若銅鈴,十分美麗,生有三子,深得父王寵愛。
小仙自幼由老媪撫養,直到十二歲那年,庶母乘父王酒醉酣睡,勾通奸人,将小仙驅逐出邦。
小仙在外吃盡千辛萬苦,後來遇到恩師霹靂山人,傳授修煉之法,并得投入本國為民,同時又蒙本國的許多前輩教導武功,法術和琴棋詩畫,因此,略有成就,得成野仙……”
“且停!你說本國的許多前輩,不知是那幾位?”
千手者怪插嘴問道。
“他們是青城子、赤城子,玄陽生、太陰生、妙法道人、妙音仙姑,還有……”仙子道。
她直呼師尊之名,并非不懂規矩,實因魔國疏于禮節,所以大家都不計較。
“呱!料不到你竟然大有來頭,後台紮硬,原來那些雙城昆仲,陰陽兄妹,蔥嶺父女,再加上霹靂山人都是你的師父,豈不是法道武功,和琴棋書畫等一切本領都集中在你一人的身上嗎?那麼,你既有這班野仙散人作你的後盾,為何他們不去替你報仇雪恨呢?”千手老怪笑嘻嘻,又插嘴打斷仙子的說話。
“這事說來話長,且容小仙詳禀……”仙子道,她說到這裡,她的話柄又被打斷。
打擾她繼續說話的人,卻是大夫子。
他說道:“剛才你說還有……可知你的尊師之中,尚有别的高人,不知是誰?”
“小仙又是龍鳳山鳳母的義女和記名弟子!”仙子補充道。
“呱,來頭越弄越大了!”千手老怪驚異道,同時他心裡暗忖:“我自己是妖精魔怪,隻怕高配不上她了。
”這時,大夫子也就接着道:“是了,怪不得仙子有着高貴的品德,有其師必有其徒。
現在,仙子繼續說下去!”仙子點了一下頭,繼續道:“進攻羅刹邦的部落乃是空空部落集團,号稱無發部落,表面是佛國的支系,實際都是佛門敗類,吃五葷,愛女色,藏垢納污,心懷匣測。
他們勾結羅刹邦的内奸,又與仙國已失品格的散仙和狂仙深相結交,引為心腹,因此,勢力非常強大。
他們大肆兇焰,侵入羅刹邦境,勢如破竹,沿途燒殺奸淫,無惡不為,直達王城,将父王腰斬之後,又被割首示衆。
母後也作了無頭之鬼,庶母裡通外邦,助纣為虐,但結果也不免于吃了一刀,三位兄弟同時被戮,王宮男女不分大小三百餘口,都被殺死,伏屍盈宮,流血遍地,能幸免者僅十之一二,宮殿周圍三裡,屋宇二百多間,全遭燒毀,破壞不堪,父王又無支系親屬,以緻血統斷絕,無一線之傳,百姓死亡,不計其數,無人收屍,任從鳥獸啄咬人肉,風吹雨曬,暴骨沙礫,慘不忍睹,亡邦遺恨,父母深仇,不知何日可報。
”她說到這裡,聲音啞沙,淚流盈頰。
千手老怪道:“噢,原來如此,對方也是紮手貨,怪不得你的師父們也無能為力。
不過,不要緊,以後有事,本老怪可以助你仙子一臂之力.大夫子,你看如何?”
大夫子掀須笑道:“在下也有同感,不過,在下與仙子非親非友,這事如何……”
葡萄仙子生成一顆七竅玲珑心,她聽到老夫子這樣說法,已知言中有意,同時她知道千手老怪雖肯毅然幫助自己,似有不懷好意,不如大夫子那樣的誠懇。
因此,她靈感一動,頓時胸有成竹,立即起身離座,走向大夫子和千手老怪的前面,跪倒塵埃,叩了三個響頭,恭敬地稱呼道:“兩位義父在上,小女叩見大人,敬請萬福金安?”叫罷,她又叩頭了。
大夫子深愛此女聰明玲俐,心中甚喜,哈哈大笑道:“我女免禮,快起來!怪老!我們倆位義父做定了!”
千手老怪想不到那葡萄仙子突然會有如此一舉,把自己的歪念打消,以後做了義父,怎能再動義女的腦筋?因此,他心中一懔,暗說—聲:“慚愧!”同時他又聽到大夫子的話,覺得自己也很有面子,因自己雖道高術深,在本國是數一數二的人物,但究竟總是妖精魔怪。
大夫子則是人中之龍,品級可與大羅金仙并列,而他并不把自己以異類相輕,此念一轉,心中大悅,終于高聲笑道:“起來,起來,我女少禮,起來請坐。
”仙子一聽本國正邪兩派的領袖都肯收自己為義女,芳心大慰,于是又向兩位各叩一個響頭,站起身來,歸坐原位。
仙子一舉兩得,頓時身價百倍,如果當時那仙子隻拜大夫子為義父,不把千手老怪拉進在内,那老怪一定要大發忌性了,結果恐怕沒有如此圓滿,這就是葡萄仙子聰明的地方。
這時,大夫子哈哈笑道:“怪老!這義父是不容易做的,你我以後不但都要出力,而且現在還要出錢。
”千手老怪吃驚道:“出錢?她要錢何用?我沒有錢!”大夫子掀須道:“你輕而易舉地當上了義父,沒有這樣便宜。
你無錢沒有關系,但你那聞名的遁影潛形大法,必須傳給我們的義女,作為見面之禮,如何?”
千手老怪道:“好,我答應,就憑你大兄一句話。
我們現在是親家了,所以叫你一聲大兄,但你贈些什麼禮物給她,是錢?”大夫子笑道:“不是錢,而是寶物。
我有一件傳家之寶——護身寶衣,号稱乾坤軟甲,此衣乃是拙荊生前心愛之物,刀槍不入,水火不侵,仙佛的任何厲害法寶也都無法加以損傷,小弟,你叫我大兄,我就叫你小弟!你看如何?”
仙子聽說,芳心大喜,連忙拜謝。
兩老相顧大笑。
這二位領袖從此聯手,以後共同出力,恢複了羅刹邦,替仙子報了大仇。
凡事隻要處置得宜,誰說正邪不能兩立?但這是後話,将來再提。
同時,葡萄仙子的歌曲也引起了一部分妖魔精怪和野仙散人等的反感。
他們認為這歌聲隻不過是靡靡之音,憂郁凄涼,亡國之調,氣氛蕭疏,音節低沉,這是邪惡,消極,悲觀和腐蝕人心的歌曲,而那些愛好她這種歌曲的妖魔人物,都是追逐聲色,麻木昏庸,苟安現狀,以及無大志之輩。
他們看到男人,假裝道貌岸然,但一見女人,就迷花笑眼,尋求以女性為取樂的對象,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