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辦法就是僞裝正派,假扮持重,如此做法,一方面能夠博取五鳳的歡心和同情,使她們認為他有“美色當前,不為所誘”的品德,可能依靠此種歡心和同情的結果,來沖淡她們對他的怨恨,再進一步,使她們原諒他以往的醜行。
另一方面,他認為和羞怯的少女調情,男方應該運用主動手段,但時付有大膽作風的少女,男方應該采取被動的姿态。
果然,他的策略成功了。
當時。
在會場沖,狐女的行蹤最為那些妖魔人物們所注意。
她到東,衆目随之向東,她到西,衆目随之向西,正如奧肉所在,群蠅趨之。
所以,當那狐女戲弄水上浪子的時候,五鳳都已看到,而幺鳳就準備立刻趕過去,把心上人抓過來。
不過幺鳳沒有這樣做,因大風悄悄地暗示小妹應暫取觀望态度,以便暗察那浪子——五姊妹的情人——的本性。
五女十眼,都牢牢地注視那邊的情況,且焦急地等待着事态發展的程度。
結果,大二三四鳳都感到非常滿意,因看到意中人絲毫沒有對狐女有越軌的舉動,他對狐女的輕狂不理不睬,維持了男性應有的尊嚴,這就使她們四姊妹芳心大慰。
可是,那時獨麼鳳卻有不同的看法。
她輕聲而帶着憤怒的口氣對大鳳道:“他為什麼不拒絕那妖女的侵擾?顯然是居心不良,施用欲擒故縱,扮豬吃老虎的手法。
”
大鳳也輕聲地回答道:“小妹不要誤會,那妖女是國王手下的紅員,他是客卿,所以不敢得罪她,這就是他的聰明之處。
”
大鳳究竟是忠厚的。
她哪裡知道浪子的心事,這顯然不及幺鳳聰明。
其實,幺鳳的想法是對的。
她已猜中了浪子的心事,因浪子确有一石六鳥之心。
既想五鳳齊收,又想把妖魔國的第一美人——玉面狐女——據為己有。
幺鳳聽到大姊這樣說法,不便公然堅持異議,但内心卻不以為然,于是她秀眉一皺,靈機一動,有了妙計。
她一邊用左肘向她的大哥——神龍太保輕撞了一下,因他坐在幺鳳的左面,一邊低聲對他說了幾句話。
這幾句話,大有效力,立刻說得神龍太保,雄心萬丈,心花怒放,終于站起身來,邁步向水上浪子那邊走去。
在那邊,那狐女見到水上浪子如此老實,如此嫩羞,芳心頓生好感,愈覺浪子之可愛。
她決定要想使用進一步的功夫,把他成為自己裙下的不貳之臣。
不料,恰在這時,神龍太保已經走到水上浪子的身旁,用手輕推浪子。
浪子張開眼睛,一看是龍家的大哥,使他精神大振,因他以前在龍家作客,與大哥最為莫逆,兩人講話,可以互相推心置腹,現在久别重逢,真是高興極了,但忽然想到自己和龍氏五鳳的暧昧行為,誤會自己見花愛花,大哥前來問罪,不覺心裡又愣了一愣。
浪子到底是老練的角色,他連忙立起身來,推開狐女,熱烈地和神龍太保握手言歡。
他們交談了幾句話之後,神龍太保就暗示浪子坐到那邊去,因他謊言自己的雙親要想和浪子談談。
當然,浪子想到:大哥來此,必有用意,這一定是幺鳳主謀,她識穿了自己的心事,叫大哥來拆牆腳,使自己功敗垂成,罷了,罷了!
神龍太保也不管浪子願意與否,他自顧自先占坐了浪子的位置,一邊揮揮手,叫浪子坐到那邊去。
水上浪子并非不願意去,而是不敢去。
他做了錯事,作賊心虛,但現在他處于這樣的境況之下,那是非去不可的。
可憐身為醜媳婦,哪敢不見公婆面。
玉面狐女正要向浪子施展第二步的狐媚功夫,不料突然在中途擠入了神龍太保,三言兩語便把浪子遣走,使她前功盡棄,心裡如何不惱。
可是狐女也是聰明絕頂,生成玲珑七竊心,踏着尾巴,頭會動的角色,她鑒貌辨色,知遭那浪子必有什麼“把柄”落在神龍太保之手,因此,浪子隻好服服貼貼地讓位,同時她斜着美目略為一瞟,見到那浪子走向五鳳那邊的桌旁去,心裡已經十分了然。
如今,她自己的身份也不是低三下四之輩,當然不好意思阻止浪子離她而去?隻得眼巴巴望着他走開,不過,她未免有些暗恨。
好在神龍太保倒也知趣識禮,他一方面已經斟了二杯美酒,另一方面他招呼同桌的桌伴,趕快多添一個坐泣,恭請狐女就座。
狐女在懊傷之餘,見到神龍太保殷勤招待,使自己有了“落場勢”,也就樂得乘機坐下,接受了神龍太保的敬酒,所謂失之東隅,收之桑榆,未嘗不是好辦法,何況那神龍太保乃是龍鳳山龍公風母的長子,不但他們的上代祖宗都是仙威赫赫,名傳宇宙,而且神龍太保本人也是魁梧奇形,文武全才,在妖魔國稱得上是“廊廟之彥”。
因此,她就轉移目标,和神龍太保厮混起來,加上同桌的桌伴又都乘勢湊趣打诨,一時之間,這裡的氣氛又變成熱熱鬧鬧。
再說水上浪子一邊走過去,一邊整理一下自己的衣冠,身未走近,他那帶着令人哀憐的眼光已經瞟向五鳳姊妹們的面部上,一掠而過。
他見到大二三四姊妹們都面現喜色,這就使他稍為放心,惟有那幺鳳小妹卻雙眉深颦,紅唇翹起,面色不太好看,似乎還在生氣,這未免使他擔心。
水上浪子走到龍公鳳母前面,恭敬地雙手一拱,屈腰深揖,發音清響,口稱:“伯父伯母在上,小侄有禮!上次小侄在尊府叨擾,因有上界仇敵侵犯,恐連累尊府,諸多不便,因此不告而别,尚望長輩恕罪。
”
這是浪子預先編造的謊言。
龍母搶先道:“賢侄無須客氣,請先就座。
”
于是浪子轉身向着五鳳姊妹也拱手作禮,小心地道:“諸位賢妹都好!愚兄有禮。
”
“坐,坐……坐!”“請先坐……”
除了幺鳳面呈重霜,一聲不響之外,大二三四姊妹們都各滿面春風,高興地異口同聲請他坐下。
但那浪子并不立即就坐。
他笑嘻嘻,用手指指着另外在那邊的一桌,走了過去。
原來那邊的一桌坐着龍家的兄弟們——八位太保。
隻聽得那邊發出一片熱鬧的聲音。
“浪子!你幾時來的?怎麼那天你不告而别,什麼事?”
“罰酒,罰酒!”衆太保七嘴八舌地嚷道。
“好家夥,浪子!過來,過來,坐坐……”又是不知道其中的那一位太保發出聲音。
“對不起,對不起!各位弟兄,你們都好!那天愚兄有些要事,來不及向你們辭行,對不起……”這個浪子又在打躬作揖地道歉,博取大家的寬恕。
“不行!說一句‘對不起’就算了嗎?不行,非罰酒不可!”“好,願意罰酒……”
一杯斟得滿到不能再滿的美酒已經送了過來,浪子一飲而盡。
“再罰……”
隻見那浪子搖搖雙手,并且指一指那邊龍公鳳母,說道:“那邊有事,愚兄回頭再來。
”他說完了話,拔足就跑。
隻聽得又傳來一陣聲音。
“好家夥,飲一杯就走,哈哈哈……”“你回頭要來呀!嘻嘻……”“不來,我們要來抓你!哈哈哈……”
“浪子……嘻嘻……”
水上浪子向龍家八個太保打過招呼之後,連忙回到龍公鳳母那桌,坐在原來是神龍太保的位置上。
在他的右邊是幺鳳,左邊是鳳母。
浪子向幺鳳要了酒壺,替龍公鳳母斟滿了酒,又替自己也斟了—杯,然後捧着酒杯,立起身來,說道:“小侄借花獻佛,敬祝伯父伯母二位大人,萬福金安,萬壽無疆。
小侄光幹杯,先幹為敬。
”
龍公和鳳母看到那浪子禮貌周到,心中甚喜,連忙雙雙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二老之中,以鳳母心裡更為喜悅,她也不讓龍公開口,又搶先道:“賢侄到底是從上界來的,知禮識理,多謝祝詞。
”
浪子又拿起子壺,先替大鳳斟酒,大鳳略為起身,連聲道:“不敢當……”
浪子又依次給二鳳,三鳳,四鳳和幺鳳斟滿了酒,最後替自己也斟了一杯,然後把壺放下,捧起自己的酒杯,笑嘻嘻,對着五鳳姊妹們,說道:“五位賢妹,上次愚兄不告而行,實有不得已的苦衷,還望各位賢妹見諒,今日重逢,讓愚兄先敬一杯,以贖前愆。
”
大二三四鳳個個美目含情,心裡歡喜,各自舉起酒杯,準備陪飲,惟有幺鳳翹起了嘴唇,按杯不動,理也不理。
“小妹,怎麼啦!為什麼不高興?”浪子一看形勢不妙,連忙小心而且帶着不安的聲調問道。
“沒有什麼,不過,你說有不得已的苦衷,什麼不得已的苦衷,你不妨先講一講。
”幺鳳生氣地道。
“愚兄有仇人尋上門來,因此……”浪子話未說完,話柄已被幺鳳打斷。
“什麼仇人,何事尋仇?一定是浪子野心,除非惹桃拈李,争風吃醋,見不得人,否則,決無難言之隐……”幺鳳心直口快地道。
“小妹不得無禮!”龍公截斷幺鳳繼續說下去。
這時,水上浪子已經被幺鳳說得面紅耳赤,因她話中帶骨,自己心裡有數,好在龍伯伯已經喝斷了她再說下去,免得自己當衆出醜,于是他讷讷地道:“小妹,小……小妹!等一會愚兄坦白……坦白告訴你,現在先敬你,敬你一杯,來,來,我先幹……大妹,二妹,三妹,四妹,來來來,小妹!—齊幹杯!”
“如果你不坦白告訴我,我們……我……我們不理睬你。
”幺鳳終于一邊說,同時也拿起酒杯,和大家一同幹了杯。
水上浪子一看幺鳳肯飲酒,心裡高興得無法形容。
正在這時,忽然聽得黃衫客報告:“遊藝節目開始——天魔舞。
”
廳裡立刻發出一陣轟天似的掌聲。
在筵席對面的巨型舞台上,卷起了紅色繡幕,迷人的音樂也悠揚地演奏起來,但出人意外的,通天教主和玉猴卻連袂而起,步出大廳,顯然,他們是到内宮去商量要事。
教主與玉猴一走,群妖諸魔衆人物更加無拘無束,得意忘形了。
愛酒的開懷痛飲,美酒供應不絕;愛色的個别去找尋對象,但最多隻限于談情說愛,因這是國王的大廳,誰也不敢過份放肆;貪口福的,可以放寬褲帶,大吃大喝,食物應有盡有,隻要他們的胃納強健;貪眼福的可以盡情享受豐富的文藝和武術節目。
這時,台上已經有百餘個絕色美女,婆娑起舞,她們的服飾五顔六色,個個裸着雪白的酐胸,嫩滑凝脂的大腿,環肥燕瘦,極為肉感妖豔。
音樂也充滿着色情的聲調,觀者如醉如癡,聽者似迷似惑,有的怪聲喝采,有的拍手叫好,有的評頭品足,有的說長論短,這批妖魔人物大部分都給台上的那些美女瘋狂了,暴露着男人的醜态,所謂色不迷人人自迷,何況那些美女也都是妖魔精怪,個個善于表演淫蕩姿态,極盡勾引男性的能事。
水上浪子風流成性,他對于那台上的豔舞當然興趣極濃,眼光不時瞟向台上的美女。
幺鳳醋性最重,她看到浪子如此作風,心裡有氣,就用左肘在浪子的腰眼裡重重地撞了一下,作為警告。
浪子也很敏感,立即明白她的意思,所以,他就輕聲對幺鳳道:“小妹,我不要看這種豔舞,我們還是出去走走,呼吸新鮮空氣,好嗎?”
“好!”幺鳳說着,站起身來,臨走時,她向四位姊姊抛了一個眼色。
這是暗号,是她和四位姊姊預先講定的。
浪子臨行,向龍公鳳母和四鳳姊妹們打了一個招呼之後,就與幺鳳并肩步出廳外。
在廳外的花園裡,幺鳳引導着浪子,走到一棵大梧桐的濃蔭之下立定。
浪子想來擁抱幺鳳,吻她的小嘴,因她的撄口是他以前吻慣的。
“拍拍!”兩響,幺鳳撩起玉手,重重地左右開弓,捆了浪子兩記巴掌,聲音清脆可聽。
“小妹……你這是什麼一回事呀?”浪子苦着臉說着,他的左右兩手捧着自己的左右面頰。
由于幺鳳落手很重,這二記耳光打得浪子的臉上熱辣辣,又疼痛,又難過。
“什麼一回事?先得問你,你做得好事。
”幺鳳怒氣沖沖地道。
“小妹,愚兄知錯了,該打該打。
”浪子頗有自知之明,他早已明白幺鳳打他的原因。
“知錯!太遲了。
我恨你入骨,現在我要打死你。
”幺鳳一邊說,一邊又舉起了玉手,要想再刮浪子的嘴巴子。
這一次,浪子已有準備,連忙抓住幺鳳的小手,哀求道:“小妹,小妹!請你擡高貴手,饒了愚兄罷!”
“饒你?沒有這樣容易,你這個浪子野心,今天我要和你拚了,去,去見我的爸媽,你當我們是什麼人?”幺鳳說着,掙脫了他的手,又順手抓住了浪子前胸的衣服,拖着他,氣勢洶洶,要同他向廳裡走去。
“不,不,不,小妹……小妹!我求……求求你,這使不得,有……有話好講!”浪子心裡發急了,哭喪着臉,哀聲讨饒,一面賴着不肯走,雙手捧住幺鳳那隻拉他前胸衣服的玉手。
“你這不要臉的狂徒,你把我們姊妹當什麼人?對你這種浪子野心,沒有什麼話好講,走,走!有話到裡面去講。
”幺鳳說着,又要拉他走路。
“不,不,好妹妹,我……我下次不敢了,我……我求你,求你饒我這一次,下次如果再……再犯……再犯……我甯願給你打死。
”浪子心慌了,他語無倫次地懇求道,臉上流下了冷汗。
“下次不敢,誰相信你?”幺鳳見到水上浪子發急,急得冷汗直流,她心裡也有些不忍。
幺鳳這樣對付浪子,都是她事前預先和她的姊姊們商量好的。
所以現在他既已讨饒哀求,她也就适可而止,但态度依然裝出嚴肅冷酷,大有凜然不可侵犯之概。
“好妹妹,我真的,真的下次不敢了,以後你說什麼,我都依你。
”浪子誠懇地說道。
“你的話,叫我如何信得過?因為你這浪子,見花愛花,到處留情,你的話豈能作準?”幺鳳氣呼呼地說着,一面放開自己抓他前胸的手。
“好妹妹,真的,這是我心裡的真心話,你不信,我發誓!”浪子道。
他說完了話,連忙雙手向天一拱,雙膝一屈,跪倒塵埃,口中念念有詞道:“皇天在上,下跪者散人水上浪子,今因犯了多情的罪惡,被龍家幺鳳仙子發覺,蒙她寬宏大量,不加追究,衷心感激。
為了報答她的大思大德,下脆者決心改過,以後她說什麼,我做什麼,不敢有違,倘将來再犯錯誤,皇天不佑,因恐口說無憑,特此鄭重宣誓。
”浪子罰咒既畢,叩了三個頭,站起身來。
“既然你肯改過,我就饒你,從現在起,你是否要聽我的話?
我說什麼,你做什麼?”幺鳳道。
“好妹妹,一定,我一定聽你的話。
”浪子道。
“那麼你以後對我怎樣?”幺鳳問道。
“好妹妹!我以後一心一意對你。
”浪子回答道。
“除了我之外,你還敢見花愛花嗎?”幺鳳問道。
“我不……不敢,決意不敢……”浪子答道。
“你的心裡隻有我一個人?”幺鳳問道。
“是的。
”浪子答道。
“什麼是的?我現在告訴你,除了我之外,我還要你同樣對待我的四位姊姊,但此外,我以後不許你接近任何别的女性,你可答應?”幺鳳大膽地道。
“小妹!是你說錯。
還是我聽錯?”浪子吃驚地道,一邊挖挖自己的耳朵。
“我沒有說錯,你的聽覺也不錯呀?”幺鳳說着,笑了。
“呱,好妹妹,多謝好妹妹,我永遠不會忘記你的大恩大德。
”浪子心花大開地道。
他欣喜若狂,連忙深深一揖到地之後,走前一步,把幺鳳摟在懷裡,狂吻了。
正在這時,從梧桐樹後面,悄悄地出現了四個人影,連袂走了過來。
浪子聽到了步聲,吃了一驚,擡頭一看,原來是龍氏四姊妹。
幺鳳并不驚慌,因她早已知道她的四位姊姊躲在樹後偷聽。
浪子連忙放開幺鳳,舉步迎了上去,大喜道:“四位妹妹,來得正好,我正要來請你們。
剛才小妹……”
大風連忙打斷他的話柄,說道:“不要說了,我們都已聽到。
”
浪子連忙向四位風妹深深地作了一揖,然後開心地道:“本浪子蒙妹等見愛,三生有幸,從今以後,浪子回頭,要做一個真正的好男兒。
”他說完話,就從自己身邊拿出了五顆龍珠——那些龍珠都是水上浪子傳家之寶,從古代龍祖傳下來,不知道已經傳了幾萬年,乃是珠中之王,分贈龍氏五鳳,作為私訂終身的信物。
五鳳接過龍珠,珠光奪目,知是無價之寶,姊妹們心中甚喜,都各把龍珠妥藏身邊。
五姊妹随即交頭接耳,竊竊私議.她們終于都從頭上拔下夾發鳳钗——那是五支玉質鳳钗,可以合攏,拚成一隻大風钗,玲珑美觀,栩栩如生,那也都是上界的寶物——鄭重地交給浪子收藏。
交換子信物以後,五鳳和浪子都甚歡喜。
幺鳳對浪子道:“從今以後,我們姊妹之身都已屬于郎君,希望郎君不要辜負我們的一片真情。
”
浪子拱手道:“妹等放心,從今以後,愚兄一定要做妹等的好丈夫。
水上浪子那綽号不好聽,我想改為水上郎君,表示愚兄改過的決心,不知妹等的意見如何?”
五鳳聽說,芳心大慰,都甚贊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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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廳中,天魔舞已經表演完畢,接着蛇舞開始。
其實那蛇舞就是經過改良的古代“一字長蛇陣”,充分顯示着作戰的氣氛。
領導演出者是蚊魔王,因這是他的精心傑作,非常厲害,能夠困得住千軍萬馬。
假如敵人攻擊陣頭,陣的蛇尾就會反擊敵人,如果攻擊陣尾,陣的蛇頭就會進行回擊,使敵受困,假使擊其陣的蛇身,那麼,陣的蛇頭和蛇尾就能聯合進攻,置敵于危。
要破此陣,以前的辦法是:同時攻擊陣頭和陣尾,使其首尾不能相顧,然後再用中央突破的戰術,把那長蛇陣攔腰截斷。
可是蚊魔王卻改良了古代的長蛇陣,它并不是以前老一套的戰術所能擊破。
因此,他出口狂言,叫台下的觀衆——群妖諸魔衆人物——前去攻陣,誰能擊破此陣,可得黃金十萬兩,作為獎賞。
當時就有許多觀衆上台破陣,但結果,都敗下陣來,個個頭破血流,輕傷重傷不一,忙煞了野仙安全子、白娘仙子和黑娘仙子,為他們裹傷治療。
當然這不是正式的戰鬥,否則,他們早已送命。
擺陣和破陣的場面非常偉大,台上有一百多人,雙方雖非真的戰争,但破陣者都要想拿到賞金,個個施展全力。
那長蛇陣包含着無數的變化,而破陣者仍用老一套的辦法,結果他們就大上其當,受傷敗回。
至于長蛇陣如何變化,現在暫不說明,要等到以後天仙兩國舉行千年大比,蚊魔王擺沒此陣,大鬧考場時,再行補述。
蚊魔玉領導演出蛇舞,非常成功,勝利下台,得意洋洋,因上台破陣者,不乏道行和武功高強之輩,所以台下觀衆連聲喝彩,紛紛上前道賀,大家都對那蚊魔王另眼相看。
這時,黃衫客又報告:“本國第“歌唱家——歌後葡萄仙子獨唱,‘警世歌曲’。
”
廳中頓時爆發了一陣熱烈的鼓掌。
警世歌曲在古代很是流行,猶如後世勸人為善的那一類詩歌,詞淺意深,不但大家愛聽,而且都會唱和。
音樂開始,聽衆肅靜,歌後即将出場,又是一陣響亮的喝彩聲。
那時,忽然繡幕上移,台上出現了一位亭亭玉立的美女,戴着漏孔的粉虹面紗,包住了整個面部,不見廬山真面目,這是大煞風景的,因為看她的衣裳,是紫色綢衫绛色裙,七寸金蓮裙下露,看她的發型,是雲鬟高髻流行妝,紅钗綠簪裝扮俏;看她的姿态,是蠻腰窈窕不禁風,一朵豔麗紫牡丹,看她的雙手,是十指纖纖如春筍,白裡透紅愛煞人。
”
她開始唱了!“人窮隻圖利,人富複米名。
名成兼利遂,猶作姝锱争。
何物為主使?難填欲壑盈。
銅山僵餓死,金谷慘劇生,
人間萬惡事,為貪名利營。
成都賣蔔客,百烽心自清。
”
葡萄仙子的嗓子美妙權了。
她全神貫注,從丹田裡發出抑揚頓挫的曲調,配合着聲韻和諧的音樂,使聽衆有抛棄名利,置身物外的感覺。
座上的聽衆——都是妖魔人物,頑惡不化之輩,但竟然也能受到她歌聲的感染,隻少暫時不作争名奪利之想,可見音樂歌曲感人之深。
一曲既終,掌聲不絕。
“再來一個……再唱一支……”廳中的聽衆都要求葡萄仙子再唱。
黃衫客報告:“葡萄仙子再唱:‘桃花詩歌’。
”“好……桃花詩歌……”
“我們要聽桃花歌……”聽衆又叫喊了。
音樂開始,接着葡萄仙子唱道:
“桃花笑春風,風憎桃輕薄,一陣飄揚處,缤紛虹雨落;花也本多情,風何太狂虐,可憐美人顔,難保長綽約。
劉郎不歸來,無主身誰托?何處是仙源,曆亂盈溪壑。
”桃花受人輕薄,蒙千古不白之冤,這篇詩歌獨反其意,不失溫厚之旨,可能是那葡萄仙子自感身世,因此,她唱出那凄側悲哀,富有感情的曲調,一曲既終,頓使聽衆黯然不歡,似乎也變成了多愁善感,分扭她的憂郁.從葡萄仙子凄涼的歌聲中,他們想像到她在哭泣了,所以大家心裡難過,并且都很關心,反而忘記了拍手喝彩。
“請葡萄仙子把遮臉的面紗拉開……”
“我們要看仙子的真面目。
”“她為什麼不拉下面紗?”“我們的仙子呀!你是西施王嫱,還是嫫母無鹽?”
“她一定是母夜叉,盾則她決不會戴着面紗……”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她用面紗遮臉,必是醜女無疑。
”聽衆中湧起了騷動,争論和辯論聲音嘈雜,大家都要求葡萄仙子解除面紗。
他們一方面要看清楚她是醜還是妍,另一方面有些妖魔人物已經開出了賭博的盤子,盤口是醜三對妍五。
當聽衆提出要求時,那仙子不聲不響,輕盈地回轉她美妙的身子,想要往後台走去。
“不行,不許走!”“留步!行不得也,妹妹!”
“我們一定要看到你的面孔,不管好看或難看。
”
聽衆大聲呐喊,堅決要看到葡萄仙子的尊容。
“天生醜女,不足一觀,請免子罷!”仙子輕啟玉喉,委曲地懇求道。
她這幾句話使賭博的盤口立刻改為醜二對妍十了。
“不行,非看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