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概見了。
這熱帶魚箱最初陳列到陽台上來,我們這位神秘朋友魯平,除了對它發生了一些莫名的感慨以外,起先,他并不曾加以十分的注意。
可是,不久,他迅速地發覺,這裡面,又有些新奇的花樣發生了。
下一天,魯平絕早就踏上那座小型陽台。
他見對面的三層陽台上,昨天那座較大的魚箱已經收去;而又換上了較小的一座。
在這較小的魚箱裡,卻也換上了許多絕細小的熱帶魚。
魯平從望遠鏡細細望去,隻見這裡面,有所謂“燕子魚”“太陽魚”“玻璃魚”“劍尾魚”“扯旗魚”以及“翩翩魚”“霓虹燈魚”等等。
呵!真是洋洋乎大觀!
這裡,筆者要請讀者們特别允許我,說上幾句不必要的“閑話”。
喂!你們看哪!在這狹小的世界之中,容納着這許多不同型的小東西,不用說,它們之間,一定也有許多所謂利害上的沖突的!可是,我們從來不曾看到過一隊翩翩魚,會向另一隊的扯旗魚,舉行過什麼“海上會戰”;也不曾見過那劍尾魚,會向霓虹燈魚,放射過一枚半枚的“魚雷”;它們之中,永遠沒有轟炸、屠殺等等的瘋狂舉動;它們是那樣的有禮貌,守秩序。
于此,可見這些渺小的生物,它們的胸襟,真是何等的闊大!而返顧我們這些龐大的人類,相形之下,真是渺小得太可憐啦!
呵!這不羁的筆尖,奔跑得太遠了!收回來吧!
再看這魚箱中的許多種魚,雖然都比蟲蟻大得不多。
但它們的種類,卻都非常名貴。
不消說,這一箱魚的代價,當然又是很可觀的。
據魯平所知,在這種畜養熱帶魚的玻璃魚箱裡,都有調節水溫的設備,并不一定需要什麼陽光與空氣。
而對方這家人家,卻每天把這東西,不憚煩地陳列到陽台上來,這有什麼作用呢?
當時,魯平呆呆望着這距離十碼以外的熱帶魚箱。
忽然,他的腦内,陡然像電光般的一閃!就在這電光一閃之中,使他頓時記起過去一件詭奇而有趣的經曆。
事情是這樣的:——
在若幹年前,他住在某處一所房屋裡,差不多是每天,他瞧見對面一家人家,把一個小小的玻璃魚缸,高挂到樓窗外面來——那時候,還沒有“穿西裝”的熱帶魚哩。
所以,我們這些有閑的紳士們,隻好玩玩那些古老的金魚——日子久了,他在無意之中,忽然發現這魚缸中的金魚,尾數忽多忽少,每天不同。
——甚至,在上午與下午之間,也會變換花樣——有時是許多尾魚,像南京路的行人一樣,滿滿擠成了一堆;有時,這魚缸裡,呈露了一種“宵禁”後的蕭條景象,隻剩下了一二尾魚,在那裡凄涼地遊泳着。
并且,那金魚的顔色,也逐日都在變換:有時候,滿缸都是黑色的;有時候,滿缸都是白色的;有時滿缸都成了紅魚;而也有時候,變為黑、白、花、紅,各色俱全。
總之,這一個小小的魚缸之中,内在的幻變,比之國際間的形勢,一般的迅速而莫測!
當時的魯平,也像眼前一樣,每天從望遠鏡裡,密切注視着這小魚缸中的奇異的變化。
後來,他便很聰明地,吃準這細小的生命,一定是被什麼人在利用着,做了一種暗裡通訊的特别信号。
“有了信号,當然一定有收、發這種信号的人物。
”魯平開始這樣想。
于是,第二步,他又從他的望遠鏡中,暗暗注意這些通密電的角色。
不久,他果然發現那個“發出”信号的主角,乃是一個青年美貌的女子;而那“接收”信号的對方,卻是一個年輕漂亮的男人。
呵!不用說得,這一雙“亞當”與“夏娃”,一定是在進行着一種粉紅色的秘密交涉,那是無疑的了。
有一天,魯平望見對方的窗外,又挂出了一滿缸的紅色金魚。
他根據以往的經驗,知道這一個方式,卻是那個女主角暗約那個男主角前去幽會的記号。
這晚,我們這位世間第一機警的人物——魯平——悄然在暗中守候,單等那位男主角先生,一聲動員令下,他便暗自尾随在後。
他自以為很聰明哩!
在他的本意,以為這一次,他以第三者的資格,突然跳上那座秘密舞台,結果,一定會找到一些意外的“外快”。
說不定在回來的時候,衣袋裡便可以高聳聳地,裝進許多粉紅色而帶玫瑰香的紙币。
魯平當時,是這樣的想望,所以心裡非常高興。
可是,世間有許多的事情,所謂“想望”,畢竟也隻成其為“想望”而已!因之,這一次的事,他竟帶回來了一個完全出乎意料之外的可笑的結果!
原來,那夜,他大模大樣,以“麒社長”的步法,直闖進他這“芳鄰”的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