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的武功,也用上這等奇怪的名目。
歎的都是如此樂天之人,如今生死不知,兇吉難料。
他默然思忖半晌,便再翻閱看去,卻見這快活八式,名目雖可笑,妙用卻無方,越看越覺驚人,越看越覺可笑。
這八式之中,全然不用手掌,卻無一式不是傷人制敵,,若非一代奇才,縱然苦思一生,也無法創出這八式中的任何一式來。
看到一半,柳鶴亭不禁拍案驚奇,暗中恍然忖道:
“那時我伸手捉他肩頭,他身形一顫,便自躲開,用的竟是這第四式‘花枝亂顫’。
而他與靈屍谷鬼動手時所用的招式,看來定必是第六式‘前仰後合’,原來他兄弟一笑一動,俱都暗含武功上乘心法,我先前卻連做夢也未曾想到。
”
東方微現曙光,柳鶴亭仍在伏案靜讀,忽而喜笑顔開地放聲大笑,忽地劍眉微皺地掩卷長歎,此刻秘笈之上,開頭幾頁,寫的是一些滑稽之事,但越看到了後來,卻都是些令人不禁拍案驚奇武學奧秘,尤其怪的是這些武功秘技,俱都全不用手掌,件件皆是柳鶴亭前所未聞未見。
最後數頁寫的是氣功之秘,其運氣之妙,是與天下武林各門各派的武功全然不相相同。
柳鶴亭天姿絕頂,雖隻看了一遍,都已将其中的精奧俱都了然于胸。
雞蹄聲響,此起彼落,柳鶴亭手掌微揮,煽滅燭火,将這本“秘笈”放入懷中,觸手之處,突覺一片冰冷,他心念一動,才想起那翠衫少女交給他的黑色玉瓶,此刻仍在懷中。
刹那之間,翠衫少女的婀娜身影,便又自他心底泛起。
随着這身影的泛起,還有許多個他不能解釋的疑問,而這些疑問中,最令他每一思及,便覺迷惘的就是“那翠衫少女”是否真的就是那冷酷忍的‘石觀音’石琪?
因為這問題的答案,牽着陶純純的誠,他緩緩取出這黑色玉瓶,曙色迷惘中,玉瓶微發烏光,他暗歎一聲自語:“江蘇,虎邪,西門笑鷗?他是誰?是誰……”
濃林密房中的種種秘密,在他心中,仍是一個無法解開的死結。
他緩緩長身而起,推開向陽的門窗,一陣曉風,撲面而來,他深深吸進一口清新冷面潮濕的空氣,但心中思潮,卻仍如夜色的黝黯。
突地,門外一陣叩門聲響,陶純純閃身而人,嫣然一笑,道:
“早!”眼波轉處,瞥見床褥整齊的床鋪,柳眉輕颦,又道:
“難道你一夜都沒有睡?”
柳鶴亭歎息一聲,點了點首。
陶純純轉眼瞥了他手中玉瓶一眼,輕歎道:
“你在想些什麼?”
她婀娜的走到他身畔,伸出玉手,按住他肩頭,道:
“快去休息一會兒,唉——你難道不知道愛惜自己的身子麼?”
朝陽之下,隻見她雲髻未整,星眸微暈,面目越發嬌豔如花,柳鶴亭但覺一陣震撼心懷的情潮,自心底深處升起,不能自禁,反手捉住她的一雙皓腕,垂下頭,又見眼波蕩漾,情意如海。
兩人目光相對,彼此相望,柳鶴亭頭垂得更低,更低。
突地,門外響起一陣咯咯的笑聲,房門砰地一聲,撞了開來。
柳鶴亭心頭一驚,軒眉叱道:
“是誰?”
笑聲之中,隻見門外跌跌撞撞,拉拉扯扯地撞入兩人來,竟是那“南荒太君”門下的一雙銀衫少女!
柳鶴亭不禁驚喜交集,隻見她兩人又笑又鬧,你扯住我頭發,我拉着你衣襟,你打我一掌,我敲你一拳……
發絲紊亂,衣襟零落,且門外一直打入門内,竟連看也不看柳鶴亭與陶純純一眼。
柳鶴亭連聲叱止,她兩人也似沒有聽見。
兩人越鬧越兇,鬧到桌旁,葉兒一把抓起桌上的油燈,劈面向楓兒擲來,楓兒一讓,油燈地筆直地擊向柳鶴亭面門。
柳鶴亭長袖一拂,油燈砰時一聲,跌出窗外,燈油卻點點滴滴,濺滿了窗紙。
楓兒一把抓起茶壺,卻擲到了牆上,殘茶四濺,碎片飛激,兩人打得不夠,一來一往地擲起東西來了。
柳鶴亭既驚且怒,卻又不便抻手阻攔兩個正值茹蔻年華的少女,連喝數聲,頓足道:
“這算什麼?”
她兩人莫非是瘋了。
轉向陶純純,又道:
“純純,你且伸手将他兩人制住,問個清楚,究竟——”
語聲未了,突見兩人一齊穿窗而出,一個肩上披着毛巾的店夥,手裡提着一壺滾茶,方從門外走向房中。
突見兩個銀衫少女從窗中飛了出來,又笑又嚷,又打又鬧,不禁驚得呆了,砰地一聲,手中茶壺,跌到地上,壺中滾茶,濺是他一身一腿。
柳鶴亭劍眉一軒,忍不住輕喝一聲,閃電般掠出窗外,輕伸鐵掌,把拉着葉兒的肩頭一沉,大聲喝道:
“你瘋了麼,還不快些停下……”
葉兒口中不住咯咯癡笑,肩頭掙來掙去,楓兒突地揚掌一拳,劈面向柳鶴亭打來,柳鶴亭手腕一翻,閃電般扣住她的脈門。
楓兒用力甩了兩甩,卻怎會甩得開,笑聲一頓,突地坐到地上,大嚷道:
“救命,救命,強盜來了,打強盜!”
柳鶴亭心中當真是又驚、又奇、又怒,那店夥兒那會見過這般此事,不禁忘了腿上疼痛,呆立而看,柳鶴亭孤掌難鳴,雖已将這兩個形如瘋狂的少女一手一個捉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