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緊緊抱住她柔軟的身軀。
打從他回到空無一人的木屋後便纏繞着他的不安,那來勢洶洶卻有些莫名其妙的驚慌感,就在他抱住她時煙消雲散了。
“單、單槐?”蘭頤一愣。
“我還以為你又不見了!”單槐如釋重負地埋進她潮濕的長發中,感受她偏低的體溫,呼吸着她的香甜氣味,彷佛這樣可以稍稍減輕他的驚悸。
老天!他怎麼能忍受她再次離開他的視線呢!
剛剛看她幾乎倒在水中,他還以為……還以為……
“啊?”感覺到他的如釋重負,蘭頤呐呐地說不出話來,一點也不明白他為什麼會有這麼激烈的情緒反應。
“我……我能跑去哪?”
“很難說……”單槐擡起頭,還想再說些什麼時,突然看見靠近兩人腳邊的海水居然多了一絲殷紅,他不禁一凜。
“那是血嗎?”
“啊?”蘭頤還來不及低頭查看,就感覺自己又失去了平衡,整個人往後一仰,這才發現原來是單槐抱起了她。
“單槐,你要做什麼?還不快放開我!”
“你受傷了。
”單槐一臉嚴肅,緊抱着她往岸邊走去。
“受傷?受什麼傷?”蘭頤傻傻地重複他的話。
她剛才的确像是踩到了什麼,腳底也有些疼痛,但那應該隻是被貝殼紮了一下而已,她雖然沒來得及低頭檢查,但不過是踩到貝殼,應該不會太嚴重吧?
不管怎麼說,單槐也不能這樣撕着她啊!
“單槐,你快放我下來!”
“等等,我先看看再說。
”
單槐輕輕地将蘭頤帶到一處比較幹淨,沒有飄流樹枝、殘葉的沙灘上。
從他将她抱離海邊就沿路滴落的海水當中也參雜着血滴,這讓單槐更加相信她受了傷。
隻是她到底傷在哪裡?嚴不嚴重?
單槐嚴肅地皺着眉,當下他也顧不了兩人之間的分際,将她放下後就急急擡起她的腿檢視。
果不其然,他在她的左腳腳底發現了傷口,上面甚至還深深紮進一片貝殼,正流出鮮血。
他一碰到蘭頤的左腳,她就痛得輕呼,人也瑟縮了一下。
“蘭,你忍着點,我看看。
”單槐心疼地皺眉,小心翼翼地捧着她的左腳,看清楚她的傷勢後,他神色一斂,“你被貝殼的碎片紮傷了腳,我得先把貝殼拔出來,你可以忍耐嗎?”
“呃……嗯。
”剛剛泡在水裡還沒有什麼感覺,沒想到他一碰觸她的腳,那股刺痛就變得更加明顯了。
更别說是在她坐在沙灘上後,沿途的血迹在細白的沙灘上看起來更加觸目驚心,她沒敢再猶豫,隻得輕輕點頭同意。
待蘭頤一點頭,單槐便片刻也不遲疑地将紮在她腳底的貝殼碎片拔了出來。
“喔!好痛!”
沒想到貝殼碎片一拔出來後,她頓時血如泉湧,沙灘上血迹斑斑,有些甚至濺上單槐的褲管。
“這傷口太深了,血可能一下子止不住。
”單槐皺着眉頭,一臉沉重。
他表情嚴肅的環顧左右,想要找尋可以充當止血帶的東西。
“你、你在找什麼?”看不見自己的傷口,但感覺得到疼痛,蘭頤微蹙着眉,注意到他有些慌張的動作。
“止血的東西。
”找不到長條型的東西,單槐幾乎沒有猶豫,就決定要扯下自己的袖子充當止血帶。
“要長條型,稍微有點彈性的。
不過沒關系,我用襯衫好了。
”
“絲……絲襪可以嗎?”
“絲襪?”
“嗯,我還穿着絲襪。
”蘭頤指指自己的雙腿。
“雖然現在全身都濕透了,絲襪應該還是可以用吧?”
“當然可以!”單槐的視線落到她的雙足上。
“那……你要不要先轉過去,好讓我把絲襪脫掉?”蘭頤尴尬的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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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利用絲襪為蘭頤止血後,單槐沉默地将她抱回木屋。
“好了,你乖乖坐在床上,别亂跑,我去地窖看看有沒有醫藥箱。
你的傷口太深,不處理不行。
”話一說完,單槐就冷着一張臉走向地窖,三、兩下便靈活地攀了下去。
“喔。
”蘭頤嚅嗫着。
從剛才他為她簡單綁住傷口止血後,單槐便一直面無表情,乍看雖然跟記憶中的他一樣,但在冰山般的面容下,卻仿佛埋藏着怒火。
他在生氣。
雖然不清楚他為什麼會生氣,但蘭頤卻沒敢多說些什麼。
她甚至懷疑,他的怒氣是針對她而來的。
但是為什麼呢?
她明明沒做什麼足以惹火他的事吧?就算是受傷,也是她的腳底受傷,又不是他,他又有什麼理由生氣呢?
蘭頤百思不解,卻決定不多問。
畢竟她的腳真的好痛,也真的需要立即處理,至于那個忽陰忽晴,陰陽怪氣的男人,就讓他自己去生什麼大頭氣好了,她才不在乎!
她有一下沒一下地擰着頭發的水,暗暗這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