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聽說過『單祈烽』嗎?簡單的單,姓氏念善——他們一家三十年前落戶于此,二十年前,一場無名火燒光了全家……」
「單?二十年前的無名火?」徐苡萦輕咬嫣唇,慢慢地,一點一點斂起笑容沉思:「你是說,姓『單』的人家?很特别的姓氏。
」
「是的!是的!」單若星興奮激動握住她的肩膀,失态的追問道:
「小姐——妳也聽說過?二十年前,那場火燒掉一家三口人的幸福,卻查不出真正的起火原因,到現在還是一樁懸案!」
「一場火?一家三口的幸福?」沉吟半晌,彷佛觸動了久遠的記憶,徐苡萦緩緩地沉下美麗眼睫,以輕如歎息的聲音重複低喃:「嗯,已經很久沒有提起了,那是一件沒有人知道真正的原因的……陳年的懸案……」
打從她有記憶開始,村子裡的大人就不愛提任何有關那場大火的事,徐苡萦對那件事也充滿着疑問,眼前的陌生男人忽然提起,不免擾動了沉澱多年的那點好奇心。
「怎麼了?」單若星發覺她異樣的神色,他不解地端詳眼前秀麗清逸的芙顔:
「妳……妳該不是……認識單家?還是妳知道什麼?」
「不不!沒有!」她一甩頭,露出迷人的笑容:「我跟他們完全不認識,隻是覺得驚訝而已——畢竟,事情過了那麼多年,村子裡的人幾乎都淡忘了。
況且,說實在的,連我在村子裡出生長大,也弄不清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呢。
」
「唉,都二十年了……」單若星對着夕陽餘晖,不禁感歎連連。
「請問……你怎麼會找到這裡?您是?」徐苡萦小心翼翼地探問着這位意外的訪客。
「呃……我……我是受托于一個長輩——嗯,我父親的遠房堂弟,是他托我來打聽的。
」
「喔。
這樣啊——說起來也真怪……都二十年都沒人聞問了,怎麼突然會想要打聽呢?」
徐苡萦不解地輕攏秀眉,擡眼看着這個氣質非凡的年輕男子,總感覺他深不見底的眸中,浮沉着一種對單家的特殊情感。
「這……我也不是很清楚。
」他微微一笑,輕描淡寫帶過:「既然是父親的囑托,我做兒子的照做便是了。
」
「嗯。
」徐苡萦點點頭,強烈的好奇心驅使她進一步追問:「你知道單家在哪兒嗎?」
「知道!地址我背得很熟。
隻是,你們這裡的路,真的很難找。
」
「呵,難怪你找不到。
我們這裡的路都很舊了,不是住這裡的根本搞不清楚。
幸好遇到我,單家就在我家附近,幾乎算是隔壁了,我帶你去吧!」
「好啊!太好了!」單若星喜出望外,感激地握住她的手:「謝謝妳。
」
「……呃。
不客氣——」感覺一陣溫暖強勁的握力覆住她的手,一種奇異的感受令徐苡萦蓦然燒紅雙頰,那短短片刻,像觸了電似的,她急急忙忙摔開。
「呵,對不起。
我好像太激動了——」單若星笑得有點羞澀。
「沒……沒關系,我們走吧。
」這會兒,換成她更不好意思了。
唉,又不是沒被男人握過手,幹嘛這麼小家子氣啊?
都多大的人了,竟然碰到帥哥就反應失常,真遜啊——她在心底不斷對自己嘀咕。
fmxfmxfmxfmxfmxfmxfmxfmx
「媽——媽——我回來了。
」
每天,徐苡萦隻要下了班回到家,總要大聲地呼喚與她相依為命的母親。
「媽,晚飯做好沒有?我肚子好餓喔!媽——怎麼又不開燈啊?」
家裡黑漆漆的,徐苡萦摸索着點亮客廳的大燈,皺着眉嘟嚷。
自從幾年前父親因病過世,母親也驟然變得異常沉默安靜,常常一個人在屋子裡呆坐整天,如果徐苡萦沒回到家,她可以直直坐到天黑,連燈都懶得起來開——
徐苡萦知道母親始終沒走出喪夫的失落沉痛,卻不知該如何幫助她。
走到房間,母親果然還呆坐床邊,她默默聽着父親留下來的老舊留聲機,懷古的黑膠唱片悠悠傳唱——
寒風吹起細雨迷離風雨揭開我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