駐。
淚水不聽使喚的滾落。
她恨恨的用力抹去淚水,留在手臂上的溫熱像是會炙疼她似的,她突然恨起眼淚這種東西,讓她看清自己有多脆弱、多麼不堪一擊。
「我請征信社跟拍的,否則怎麼可能發現他這種卑劣的行徑?」
「為什麼妳要這麼做?」她失控的哭喊,在這一刻不禁恨起這個強勢主導她人生的母親。
身為母親,她為什麼忍心這樣颠覆她的世界、毀掉她所相信的一切?非得讓她鮮血淋漓的嘗到痛才肯罷休?
她的腦海裡閃過費豫戲谑的笑容、深邃如海的眸,深情的低喃細語、溫暖安全的懷抱--
她也想起每天清晨放在桌上的那朵百合、每當熬夜加班時堆在桌前熱騰騰的便當,以及每回下班時,那輛從不缺席的跑車……
天啊!如果他是一個說謊家,那他的謊言無異是全天下最完美、最讓人難以自拔的陷阱,而她,明知可能會受傷,卻還是傻傻的深陷其中……
「媽是為了妳好啊!」範婉清堅持自己沒有做錯。
身為一個母親,她愛孩子錯了嗎?
「妳就算要恨媽也沒有關系,隻要妳離開他。
」範婉清軟言勸道。
離開他?
這個念頭讓她的心口疼痛難當,好像是被硬生生的扯出一塊血肉似的。
她用心付出的感情與真心,豈是一句「離開』就能割舍得了的?
遽然轉身,她沖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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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沐芸失蹤了!
蘇氏夫婦原以為她隻是賭氣出去散心,很快就會回來,沒想到,這麼一去就是兩天,卻再也沒有她的音訊。
他們夫婦倆打遍女兒所有朋友、同學,甚至公司同事的電話,卻依然沒有半點消息,兩天來急得有如熱鍋上的螞蟻,别說上班了,就連眼睛也沒有合過。
尤其是範婉清,呆坐在家裡等候消息兩天兩夜,焦急得不吃不喝,整個人憔悴不已,原本精明幹練的神采,如今隻剩疲憊與頹喪。
她找不到女兒,往日的女強人已不複見,如今她隻是一個思念擔憂女兒的母親。
一想起女兒離去時傷心欲絕的模樣,以及可能會遭遇的意外,她的心幾乎快被揪痛得窒息。
摀起臉,範婉清真的不明白,她隻是一心為女兒好,擔心她吃苦受騙,難道她真的錯了嗎?
「孩子的媽,别擔心,芸芸一定是躲在某個地方冷靜幾天,等她想通了就會回來的。
」
他已經到警局報了案,蘇天洋利用自己在法界的關系,讓警界上層立刻發動衆員警幫忙協尋,希望能盡快有消息。
他心疼的安慰妻子,從他認識她以來,從不曾看過她這種樣子,那個總是意氣風發、充滿幹勁的女人,如今卻哭得像個孩子似的。
範婉清聞言怔楞了下。
丈夫不知道有多久沒這樣喚過她了,好像從孩子上學之後,他們也各自忙着經營自己的一片王國,忘了夫妻間已經多久不曾坐下來說話談心了。
「天洋,萬一芸芸她……」哽咽着,範婉清不敢再想。
「不會的,芸芸會沒事的。
」他将妻子擁進懷裡,蘇天洋安慰的不僅是妻子,還有自己。
偎在丈夫懷裡,範婉清突然發現,自己已經許久不曾這樣,靠在丈夫懷裡,享受當女人、當妻子被呵護的感覺。
「天洋,我錯了嗎?」她擡起頭,哽咽問着丈夫。
蘇天洋不忍的搖搖頭。
「妳沒錯,唯一有錯的,就是妳太愛芸芸了。
」
是嗎?她沒錯嗎?
可是,為什麼女兒無法體諒她的用心,不接受她善意的安排?甚至用這種煎熬來懲罰她?
第一次,範婉清反省起自己對女兒的愛,是不是真的錯了。
「天洋,你說,我是不是不該那麼做?」範婉清顫抖說道。
「這……」蘇天洋知道妻子愛女心切,身為丈夫他隻能支持,至于一個母親對女兒的愛有沒有錯--恐怕是誰也難以評斷的。
「别想了,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眼前就隻能等警方的消息了。
」
等消息?範婉清過去兩天來,分分秒秒都是煎熬,她哪裡還等得下去?
「不,我要去找他!」範婉清擦幹淚站了起來。
「找誰?」蘇天洋狐疑蹙眉。
「費豫。
」範婉清眼中有着決心。
「可是--看了那些照片後,我想芸芸應該不會在他那裡。
」蘇天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