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燈轉綠,他随即把這件事抛在腦後。
他現在該煩心的是,待會兒,他要怎麼面對那些煩人的記者?
項懷侬一出現在春天花店,各家媒體記者立即蜂擁而上,七嘴八舌的問了一堆問題。
項懷侬眼觀鼻、鼻觀心,充作未聞的大步踏入一分鐘前才啟動電動鐵門的花店裡,接着鎖門上樓。
在二樓的夏晨蘿偷偷拉開窗簾一條縫,瞧了眼樓下盛況。
“哇噢,真是盛況空前,如果這是買花的人潮就好了,不出一年大概就可以把這楝透天厝買下來了。
”
擁有自己的房子,一直是她的夢想。
項懷侬看到她,不浪費時間的開口,“準備好了嗎?”
她其實有很多問題想問他,例如,他大可不必親自到這裡,他和她不熟,這舉動不會消彌掉那些人的好奇,反而更添暧昧。
不過,為了保住這個大客戶,她還是先按捺住好奇心好了。
“好了。
”
“記得方才我在電話裡說的,無論那些記者問什麼,都由我回答,你隻要保持笑容就行了。
”
“嗯。
”
“走吧。
”他的手伸過來牽上她的,十指交扣。
夏晨蘿訝異他的舉動,尴尬的說:“那個……我自己會走。
”
“啞巴不會開口說話。
”
“噢。
”
他更用力的握住她的手,側過臉看着她,“希望我們的生意做得成。
”
這算是威脅嗎?一提及生意,她馬上識相的妥協,用另一隻手比了個“OK”的手勢。
“‘含羞帶怯的新娘子’,請注意你臉上的笑容。
”
她深呼吸,壓低視線淺淺一笑,這時感受到項懷侬手上的溫暖,蓦地,令她雙頰飛紅,乍看下,還真有幾分含羞帶怯的新娘子味道。
下了樓,隔着玻璃,一群記者就守在門外,閃光燈閃個不停。
感覺項懷侬腳步停了一秒不到,握着她手的力道又加重,她不由得擡起頭看着他。
“微笑。
”他又提醒了一次。
知道啦!夏晨蘿在心中回答他。
手拉開玻璃門走出花店,記者們圍了過來。
“項懷侬先生,請問這位夏小姐和您的妻子同名同姓,她是否就是尊夫人?”
當然不是!夏晨蘿很想代為回答,可她沒忘記自己現在是“又聾又啞”。
她趕緊自我催眠:聾子是聽不到的,更遑論回答人家的問題……我現在又聾又啞……我現在又聾又啞……
不過,那些的記者的嘴臉好……好猙獰啊!像餓了很久的難民,糧倉一開,全過來搶食!她不介意自己再加碼:我現在又聾又啞又“瞎”。
沒看到,什麼都沒看見……
項懷侬一笑,“你們不就在等我這個答案嗎?”目光轉向身邊的人兒,“是,她就是我的妻子,夏晨蘿。
”
夏晨蘿倒抽口氣,含羞帶怯的笑臉一僵。
被握的手突然傳來一陣緊縮,她連忙又揚起笑臉。
“為什麼要把妻子藏起來?”
“她明明在國内,為什麼您卻說她長年在國外?”
發覺到夏晨蘿的笑臉快垮下來了,一張嘴還張張阖阖的,項懷侬不着痕迹的把她拉到身後,用高大的身形遮去這隻快穿幫的“缺氧魚”。
“晨蘿性子低調,不喜歡被打擾。
當初她的确想長期留在美國,可我希望她待在身邊,起碼是我想見就見得到她的地方,才連哄帶騙地把她拐回來。
回來之後,她答應留下的條件是,不準讓人家知道她是我老婆。
”
一番“老婆說得是”的深情告白,加上他“維護”妻子的舉動,讓在場的女記者莫不羨慕起夏晨蘿來。
“所以……我想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
”
又有記者要問些什麼,他趕緊拉着夏晨蘿小跑步的跑向他的休旅車,快速的将車子駛離。
夏晨蘿生着悶氣,等着項懷侬解釋方才的肥皂劇,可等了又等,他還是目不斜視的專心開車,忍無可忍的她從随身包包裡拿出一枝筆,在便條紙寫了——我可以不裝聾作啞了嗎?
他分心看了一眼。
“請便。
”
“你可以解釋方才是什麼情況嗎?”
“你看到了,我還要解釋什麼?”
這種不負責任的話,他也說得出口!“你……你怎麼可以這樣說呢?我們明明不是那種關系,我隻是和尊夫人同名同姓而已,你這樣……”在那麼大陣仗的新聞媒體面前說她是他老婆,這玩笑也開太大了吧!
“我隻是說出事實。
”
“你你你……”
“你的确是我的妻子。
”将車子減速,停在一旁的停車格,他轉身從放在後座上的提包裡拿出一張結婚證書。
夏晨蘿本要開口說她和她老婆同名同姓,名字當然一樣,可連出生年月日、身份證字号也一樣。
她越看越心驚劉冷汗直冒起來。
“這……這……我們,我們什麼時候……”
“你記憶空白的那段日子。
”
“所以我和你早就認識了?在那場婚宴上,不是我們第次見面?”天呐!難怪,他那天對她的态度不像是面對陌生人。
“看來,我得好好的喚起你對我的記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