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果然是玄妙的!人的一生中一定有幾個影響一生的轉折點,偏偏她卻遺忘了這樣重要的一段過往。
夏晨蘿坐在鋪着厚毛墊子的藤椅上,看着窗外幾抹在風中搖曳生姿的紅影。
秋末了,天氣漸漸轉涼,身形單薄的攀藤薔薇,卻在這樣的溫度裡綻放得特别美麗。
項懷侬說她是他的妻,可她真的想不起他,想不起一丁點關于他的事。
遇到項懷侬之前的自己,其實不是很積極的想去恢複遺忘的那段記憶,那是因為她隐約有感覺,那不是一段開心的日子,打從媽媽外遇離家後,她什麼時候開心過了呢?既然不開心,忘了就算,就不用努力去想起了。
但如今她卻不那麼想了,她很想記起,那段有他的歲月該是怎麼樣,于是,她答應了項懷侬的請求,跟着他搬進了他外公家。
他是她的丈夫。
既然是夫妻,本來就該住在一起,雖然……項懷侬對目前的她而言跟個陌生人沒兩樣。
不過她想,能在短時間内讓她下嫁,她對他想必是一見锺情吧?
這事她隻是猜測,但她能确定的是,她喪失記憶後見到項懷侬時的再見鐘情。
看來她連口味都變了,她記得以前她一向認為平凡是福,喜歡的類型絕不是項懷侬這種女人搶着要的“禍害”,咳……更正,是搶手貨。
也就是說,在喪失的記憶那段時間裡,她由原本習慣的清粥小菜變得嗜吃鮑魚龍蝦了嗎?
奢侈,有夠奢侈……
冷不防,身後傳來叩門聲,她一回過頭,那隻“龍蝦”……咳,項懷侬就站在門口,手上還拉着一隻大行李箱。
“你……”就見他大刺剌的走進來,臉色還有些臭。
“等等……等等!你為什麼把行李帶進我房間?”不是說好了?在她還沒想起一切之前,他們會分房睡?吳家别墅除了主屋的兩層樓大房子外,隔着一座花園噴水池,還有另外一楝地坪較小的兩層樓洋房,兩人正是暫住在這裡。
雖說沒有主屋的一半大,但四十幾坪還是夠大了,夫妻倆可以玩骰子選房間。
他為什麼要跑到她房間?
“你沒看到嗎?林媽也住過來了。
”臭老頭,來這套!
她不解其意,“老太爺說,我身子骨太瘦弱,請林媽過來幫我補身,三餐有她也比較方便。
”
林媽約莫六十歲人,在吳家幫慵了近三十年,臉上總是笑咪咪的,感覺上是個很和藹可親的人。
“她住進來和你搬進我房間有什麼關系?”
“你以為她真的是來照顧你嗎?”他有些無奈的看了她一眼,然後徑自把行李箱打開。
“不能說沒有這層意思,可她是被派來監視我們的成份居高吧?”
“監視?”
“是夫妻若不同房不很奇怪?我看她八成是老太爺的眼線。
”
“耶?老太爺這麼不相信你?!”
“因為你的失蹤,我撒了不少謊。
”他有些嘲諷的一笑。
“即使到現在,我還是有些事在騙他。
”
“他不知道我喪失記憶的事,如果他知道……”
“他知道我們還是得同房。
”
她不得不同意,“說得也是。
”畢竟是夫妻。
“所以這段時間,你就忍耐一下吧!我可以打地鋪或睡沙發。
”他打開衣櫥,自己的衣服分類一一放好。
最後一疊衣服距離夏晨蘿較近,她順手拿起走向他,不意竟踢到行李箱的一角,身子整個往前撲―
項懷侬眼捷手快,轉身撈住她,然而自己也沒站穩的抱到她之後,就往後退了幾步,後腳跟踢到床沿,直接往後跌。
夏晨蘿一整個撲在項懷侬身上,姿勢暧昧。
“你還好吧?”她急急的問。
“沒事。
”項懷侬要起身,可見她卻像沒發現彼此姿勢暧昧似的,繼續壓在他身上。
“夏晨蘿,你……咦?”她居然把臉埋進他胸口?!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就是這味道!”她撐起身子看看他,眼神柔柔的。
“在那場婚宴的化妝室外的通廊,我撞進了你懷裡,聞到的就是這個味道。
那時我還在想,這味道像是在哪裡聞過。
”
因為想起了往事,項懷侬也沉默了一會。
“你的确注意過這香水,在我們認識之初。
”那是第二次見面,他要帶她去向父親報告他要結婚的事,也許是因為同處于一部車,不說話很尴尬,因此她提到他的香水,說那味道令她心安。
但在她這麼說了之後,他在之後與她見面的日子到結婚當天,他用的都是别款香水。
他就是見不得她那過于早熟冷靜的模樣,故意想與她唱反調。
現在一回想,那在他眼中的早熟,也許隻是她的認命。
之後她在美國“人間蒸發”,而他又忙于事業,也不知怎地,他改用回來這款香水,也許……這款香水正如夏晨蘿所說的,味道令人心安吧?她聽到他的話後,眼一亮,笑了。
“真的!難怪我一直覺得這味道不陌生。
”她的長發垂落在項懷侬臉上,他伸手要拂開,意外發覺她發絲的柔軟綿細,修長的手指情不自禁的纏住她的發,順勢而上的撫上她因為害羞而染紅的臉。
“我想……你是喜歡的吧?雖然你沒有說過。
”
夏晨蘿又俯下了臉,在他懷裡輕嗅着。
“這味道我喜歡。
”理所當然的在他懷裡磨蹭,臉磨過他的絲質襯衫,喜歡這樣小小的親密。
“它令人心安……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