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騰為什麼會安慰似地擁她人懷?她不知道。
隻知道當時的自己在這一刹那像是繃緊于體内的惶駭找到出處似地?她縱情地哭出聲了。
他始終沒再說話,隻靜靜等她哭完,哭到理智回複,把衣衫整理好。
“這件事,别說出去,我不想讓我媽擔心。
”她懇求地道。
薛騰沒有回答,隻迳自轉身便走。
這件事到此已然落幕,她卻沒料到薛騰因此受到不白之冤。
回到家才剛換好衣服,她便看到母親歎着氣推門而人。
“你回來了!”母親沒有發覺她逃避的神色,自顧自地搖頭說:“小少爺真是的,一天到晚惹夫人生氣,唉!他不明白夫人對他的期望有多高呢!”
“夫人……在生氣?”她試探地問。
“夫人是氣他又在外面惹事生非,非搞得一身髒一身破才回來,今天更糟糕,還弄得鼻青臉腫,你小邱叔剛剛才被叫去,看來這頓打是……”
沒聽母親說完,她便忙奔到主屋,蹑手蹑腳地走到起居間,一群傭人已悄悄擠在門口,陣陣抽打的聲音傳到她耳裡,聽得她滿心歉疚。
起居間裡隻見薛騰趴在地上,小邱叔手中的藤條在他背上起起落落,卻沒聽他哼一聲,薛夫人則面無表情地凝視窗外的黑暗。
“他給你什麼好處?小邱,打得這麼輕,怕他的衣服痛嗎?”
聽得薛夫人冷然的語氣,她忙沖進去,急欲解釋。
“夫人——’
“你什麼東西,要你來多事!”不等薛夫人開口,薛騰立即破口大罵。
“薛騰——”薛夫人倏地站起來,臉上盡是怒氣。
“夫人,其實這件事……”
她的解釋再度遭薛騰硬生生地截斷,“叫你滾,你耳聾了嗎?”他轉向聚在門口的傭人大吼,“薛家花錢請你們當柴頭看熱鬧的嗎?’”
後來,薛騰再次被關進後院的倉庫反省,她懷着愧疚偷偷地溜到木窗邊。
“又幹嘛了。
”從倉庫裡傳出的聲音有着明顯的不耐。
“你為什麼不照實說就好了?她蹲在木窗下難過地說。
“要你管!我不爽說犯法了嗎?”
“可是我害你挨……”
“哪來那麼多廢話?走好不好了。
”他煩躁地趕她。
“這……”
她歎口氣緩緩地将手中的藥瓶伸進去,“擦點會好得比較快。
”
良久,她感覺到他接下藥瓶,伸回的手似乎還有他指尖的溫熱。
“謝謝。
”她輕聲道。
木窗的另一邊卻是沉默無聲。
“你有在聽嗎?小翡。
”
母親的聲音猛将她拉回現實。
她忙回過神來,随口便說“有啊,我會好好用功的。
”
“我是說,”母親瞪了她一眼,你也不缺錢,不如把工作辭了,好好念書,準備聯考吧!反正隻是工讀。
”
“可是表少爺說……”想到溫文儒雅的趙子尚,她就有點不舍。
“表少爺跟我們是不同世界的人,别跟我說你打工隻是想跟他在一起!”
看母親冷然的臉色,她忙否認,“我沒……沒有……”
“沒有最好!’”母親的神情緩和下來,很晚了,去睡吧!
她到底還是沒有聽從母親的話,仍然繼續這份工讀,想繼續感受趙子尚所散發的光與熱,想繼續得到趙子尚紳土地的呵護,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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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視上的婚禮仍在熱鬧地播放着,關若翡的心卻一片凄苦。
她歎了口氣,不願再看下去,隻拿起遙控器按了一下,電視畫面立即跳到新聞節目,正打算關掉,從音箱流瀉出來的報導卻令她整個人完全凍結了。
元震集團前任董事長薛陳雅文于昨天下午六點因心髒病突發猝逝……”
不!不會的!關若翡猛倒抽着寒氣,薛夫人雖然心髒不太好。
但一向都沒什麼本毛病,怎麼會就這樣過世了?騙人!這是騙人的!
“……根據了解,由于元震團近幾年虧損累累,造成極大的負差,因此成為薛陳雅文女士驟逝的主因……”
這……怎麼會這樣?關若翡下意識逃避地蓋住耳朵。
薛家怎麼會突然間家破人亡,那薛騰他……
想到薛騰,關若翡的心便劇烈地抽痛起來,老天爺究竟是在開什麼玩笑?為什麼讓薛夫人那麼好的人不得善終?這教薛騰騰以何堪?
薛騰!她心痛地想着,不知薛騰現在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