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了吧?”
卓木強點頭道:“是的,雪蓮花開的時候,我們一定能回來。
”兩人微微一笑,他們已做好了約定。
教授道:“好了,快走吧,汽車還在等着你們呢。
”
卓木強站起身來,最後深情的凝望了一眼方新教授,強忍住從心頭湧上鼻尖的酸楚,道:“那,我們走了,導師。
”說完,頭也不回的邁開了大步,堅定且執着。
“我們走了,教授。
”
“走了,老方,等我們好消息。
”
“我們很快就會回來的……”
“走了,教授……”
“走了,教授……”
汽車在路面留下一溜煙塵,駛出很遠,卓木強回頭,依然能看見方新教授在門口揮手,像在做别西天的雲彩。
一路上,卓木強都在咀嚼導師的臨别贈言:“家人,就代表着,沒有人會被放棄,沒有人會被忘記。
”他如此沉思着,以至于錯過了唐敏一路歡呼着央求他一同觀賞的許多風景。
當車行至……時,再往前已無路,一行人下了車,背包客們又背上了他們厚重的行囊,追逐着自由的希望,朝着現代文明無法延伸的荒野,邁開了堅實的腳步。
前面有太多的未知等着他們,有的甚至需要他們付出生命作為代價,但是每個人都歡笑着,毫不猶豫的前進,因為他們是帶着希望和憧憬在前進,眼前的美麗早已掩蓋了對危險甚或死亡的恐懼。
第一天,隊員們全力兼程,翻山越嶺來到了雅魯藏布江畔,看着蜿蜒扭曲的白色巨龍,讓第一次看雅魯藏布江的隊員激動不已,枕着隆隆的濤聲入睡,心潮便如那雅江般澎湃。
第二日,開始進入沿江懸空小路,對于沒有走過這種臨江崖壁路的新隊員來說,還是頗有些不習慣,行至險段往往要心驚肉跳好一會兒,為了保障安全,隊伍的行程有所放緩,不過天黑前總算趕到了第一個石凹處宿營。
此後的三天,都在新隊員大呼小叫的喊聲中有驚無險的度過,第四天進入雅江從未有人漂過的最險激流段,朔江而上,嶽陽将沿途放置的監測儀回收,并進行了簡單的記錄分析,當天晚些時候,全體隊員安全蕩過大溜索,開始步入工布村範圍。
卓木強和幾個老隊員商議後決定,由于距離太遠,天色已晚,就不返回工布村留宿,直接野外宿營,第二天就可以直接抵達地獄之門。
篝火熊熊燃燒,映紅了隊員們的臉,胡楊隊長和亞拉法師、塔西法師三人劃地而談,似乎在商議什麼,呂競男站着旁聽,嶽陽在緊張的搜集整理他的監測數據,他的兩位戰友時不時騷擾他一下,但很快又被張立添油加醋訴說的他們第一次來這工布村的神秘經曆吸引了過去,雖說在訓練營已經聽過多次,但如今身臨其境,再聽張立故弄玄虛如此這般,那般如此的一說,自是别有一番滋味。
同樣聽得入迷的還有王佑等人,肖恩擠在兩堆人的中間,時而聽聽張立說他們的經曆,時而背過身去聽胡楊隊長他們讨論,巴桑一言不發蹲在一旁,隻是不時露出冷笑,張立則小心翼翼的時不時望一眼巴桑,唯恐巴桑揭發他在吹牛。
實際上老是插科打诨的卻是唐敏,唐敏的小臉被火焰照得紅撲撲的,笑靥如花,偶爾揭一兩句張立的短,搞得張立十分被動。
孟浩然除了擺弄他的照相機,另外就是墊上硬物,埋頭苦記,這幾日行走在雅江邊上就已經讓這位詩人詩興大發了,每天晚上都要揮毫潑墨好一番才肯罷休。
4
卓木強就坐在唐敏的旁邊,但他對張立的誇誇而談根本沒留意,眼望着如黛青山,思索着那些一直沒解開的謎團,他很清楚,那些謎團,有可能成為他們這次出行的最大障礙,一天不能弄明白,就叫人一天放心不下。
“強巴少爺,你來一下。
”嶽陽向他揮揮手。
卓木強來到嶽陽跟前,嶽陽指着方新教授的筆記本計算機道:“你看,這是計算機根據我們放置的監測儀提供的數據做出的模拟分析,看這個時間段,這條線是水量的峰值。
”
“嗯?”卓木強道:“這樣說來,這雅魯藏布江到了夜裡,果真要漲水?”
嶽陽道:“我認為不是這樣的,強巴少爺你看,這是一号測量儀的資料,這是二号,從一至五号的結果都顯示,水位明顯上漲了,然而,仔細看看這組數據,每個點水位上漲的幅度都不同,它們呈逐漸減低的趨勢,到了六号測量儀,測得的水位幾乎就和正常水位相當了,随後的七号至十三号監測點,都是正常高度,然而十四号測量儀,你看……”
卓木強驚訝道:“高出這麼多!”
嶽陽道:“不錯,水的流量,流速都明顯增加了,竟然達到同期水量的兩倍,從十四号到二十四号監測點之間,又呈一個逐步下降趨勢,到了二十五号監測點,已經恢複正常水量,而且是從十二點二十左右突然增加的,這不合常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