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啪啪”響了兩聲後,還未開口就看着明堂直接走了進來。
阿誠笑臉盈盈地上前攔截,明樓順手把信揣進了兜裡。
“喲,大哥來了,新年好,您氣色可不大好。
”阿誠關心道。
明堂闆着臉,直盯着明樓說:“阿誠出去。
”
阿誠見狀,立即應聲:“是。
”轉身出去,反手帶上了門。
明樓笑吟吟道:“大哥,大過年的,幹嗎呀?跟誰置氣呢?坐。
”
明堂氣呼呼地坐下。
明樓又追問了一句:“大哥,到底什麼事啊?看起來不像什麼好事。
”
“有好事我也不找你。
”
“嗯,這是實話。
”
“我跟你說,有一日本婆子,從商會裡找到我,要跟我合資做香水生意。
這‘明家香’的牌子可是太爺爺創下來的,當年爺爺販馬的時候,走馬幫賣的可都是‘明家香’。
雖說父輩們分了家,這香水牌子是歸了我長房長孫,可是這金字招牌是咱祖宗留下的。
你說這日本人,這混賬小日本,她說合資就合資,她算什麼東西。
我不能眼睜睜地看着咱祖宗創下的金字招牌給小日本糟蹋了。
你現在坐這個位子,當然,這也不是什麼好位子,但你必須把這事給我擺平了。
我告訴你,你要不給我辦妥帖了,我……我他媽天天上你這來……哭,我哭,我告訴你。
”
“那您倒是先哭一聲給我瞧瞧。
”
“你個小王八蛋,你信不信我拿皮帶抽你!”
明樓賠笑着:“大哥,大哥别動氣,動氣傷身。
不就一不知死活的日本婆子嗎?我啊,給你出一主意,保管藥到病除。
”
“下什麼藥啊?說來聽聽。
”
“賣香水,不得做廣告嗎?董事會每年都有一筆廣告費,今年呢,咱們請一個影星做香水推銷代理。
”
“請誰?”
“唱《夜來香》那個。
”
“陳萱玉?她可是親日派的明星,有點日本軍方背景。
”
“對呀,咱們不就為了保住祖宗的産業嘛,利用她一下。
人呢,我來請,費用我來出。
哪個不知進退的小日本要再找你麻煩,小弟替你做了他。
”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
“不過,我說的是将來,将來咱們把小日本打跑了,咱這香水牌子用過日本明星,這不也挺堵心的嘛。
”
“大哥,您什麼意思啊?合着我幫着您做事,到頭來還要替您背黑鍋。
”
“你現在……不就是個‘漢奸’嗎?你多背一個黑鍋怎麼啦?我可是清清白白的生意人。
”
“得,得。
一個大姐,一個大哥,我惹不起你們。
等将來那什麼了,那什麼都什麼了,您就把髒水全潑我身上得了,行了吧哥哥?”
明堂一拍明樓的肩膀,抿嘴嘿嘿一笑:“這才是兄弟呢。
”說完,順勢從身上掏出一把精緻的手槍,“送你的,柯爾特左輪,六發子彈。
”
明樓接過手槍,打量着。
“黑市上的,沒記錄。
”
“謝謝大哥。
”
“醜話說前頭。
”明堂說,“我是本分生意人,我不認識這玩意。
”
“明白。
”明樓把手槍收了起來。
這時,響起了敲門聲,緊接着門外傳來明鏡的聲音:“大哥,出來喝杯龍井,剛沏的。
”
“來了,大妹。
”
“來了,姐。
”
明樓和明堂異口同聲地應了話,相互對視了一眼,心照不宣地先後走出了書房。
風和日麗,明鏡坐在花園的椅子上,邊看着明樓和明台打羽毛球,邊曬着太陽,臉上洋溢着滿足的笑容。
桂姨端着水果拼盤走過來擺在石桌上,明鏡看着明樓已經有些體力不支,便朝兩人揮了揮手:“歇會兒吧。
”
兩人同時停了拍子,明台向明樓跑過去,阿誠拿了一份文件給明樓簽署。
“明台,你技術不錯,繼續努力。
”明樓邊簽文件,邊道。
“謝謝大哥。
”明台道。
“注意殺球動作,靠的是手腕和手指。
”明樓用食指比劃了一下,“瞬間爆發力很重要,不要甩大臂來發力,球過來損失了速度又會使你受傷。
懂嗎?”
明台點點頭,明樓回以微笑,三人向明鏡的方向走去。
“阿誠哥,我想單獨跟你說說話。
”明台突然說。
阿誠怔了一下:“你說。
”
明台看着明樓遠去的背影,低聲說:“報恩有很多種方法,不是隻有一條路。
前面的路如果走不通,回頭是岸。
”
阿誠微微一笑:“你的話我聽不懂。
”
“其實吧,阿誠哥是唯一一個能告訴我,我大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的人。
”
阿誠一愣:“你想知道事實是吧?”
明台堅定的眼神看着他:“是。
”
“事實就是你眼前所看到的。
”
明台随着阿誠的目光向前望去,明鏡、明樓坐在石桌前,一幅和睦相處的情景。
“明台這幾天總是躲在小客廳看報紙,一看到你作威作福的版面,他就歎氣。
一個人窩在房間裡嘟嘟囔囔的……”明鏡眼光落在不遠處明台的身上,對明樓說,“你說,這孩子,挺讓人擔心的。
”
“沒什麼好擔心的。
”明樓的目光也落在正向這邊走來的明台身上,“明台從小到大,都喜歡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