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腦筋要對付崔胖子了。
果然不出所料,沒等他開口,蘇麗文已老謀深算地說:“崔胖子安排這個詭計,無非是想我們跟張二爺拼個兩敗俱傷,他卻等我們鹬蚌相争,好使漁翁坐得其利。
哼!可惜他這個如意算盤打錯了,我要讓他弄巧成拙,自食其果!”
“斜眼蔡”不禁好奇地問:“蘇小姐,你究竟打算去救吳經理,還是對付崔胖子?”
“我呀,我要雙管齊下!”蘇麗文的語氣非常肯定,似乎充滿了自信。
高振飛不知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遂說:“你剛才說要我參加,我可得先聲明,站在道義上,如果是去救吳經理,我可以考慮,至于去對付崔胖子,我卻沒有這個義務,也犯不着跟你們攪在一起!”
蘇麗文重施故伎,又想用話激他說:“你怕崔胖子?”
高振飛洞悉她的陰險,當即毫不保留地說:“你别又來那一套,想用激将法打動我,這回我可不會上當了。
老實說吧,我是誰也不怕,隻是不願卷進你們這個是非漩渦!”
蘇麗文不由冷笑說:“你不願卷進這個漩渦,可是已經卷進去了,又沒人強迫你,是你自己答應老吳,當這個副經理的,怨誰?”
高振飛頓時肝火上升,忿聲說:“怨誰?怨我自己!誰教我沒出息,在香港連肚子都混不飽……”
“斜眼蔡”看他們互不相讓,火藥氣氛愈來愈濃,趕緊從中打圓場說:“大家都少說一句話,自己人嘛,争得臉紅脖子粗的,何必呢……蘇小姐,說正經的,你究竟打算從哪方面着手,如何采取行動,不妨說出來讓我們聽聽,别一個人悶在肚子裡呀!”
蘇麗文怒猶未消地說:“他一直就在跟我擡杠,根本沒問我嘛!”
高振飛也不讓步,他說:“我憑什麼資格過問?”
蘇麗文氣得用力一拍茶幾,怒形于色說:“那你就幹脆别問!”
“不問就不問!”
高振飛霍地站了起來,往外就走。
蘇麗文大怒之下,竟自手提包裡取出一枝小型手槍,向顧自而去的高振飛一聲大喝:“站住!”
高振飛回過頭來,沖她冷冷一笑說:“怎樣?你居然動起家夥來了?”
蘇麗文鐵青着臉說:“你不信試試看,隻要你敢向外走一步,我就開槍!”
高振飛哪會被她吓住,毫不在乎地說:“我倒真有些不信這個邪!”
說完,他已舉步向門口走去。
蘇麗文是惱羞成怒了,手指正待扣動扳機,就在這緊張萬分的時候,電話鈴突然響了!
高振飛自動站住了,回轉身來,隻見蘇麗文冷哼一聲,趕緊過去抓起了電話。
“喂!……”
她尚未及說明自己的身份,已聽對方傳來個低弱的聲音:“你,你是小蘇?……”
蘇麗文聽不清對方的聲音,但稱呼她“小蘇”的,除了老吳還會是誰?
她不禁詫然驚問:“你是老吳嗎?”
“我……”
對方的話猶未說出口,突然從話筒裡,傳來了砰然一聲槍響。
接着是一聲慘叫:“啊!……”
電話就在這時候,挂斷了!
包正發剛好匆匆趕到,一進經理室,便跟高振飛照了個面。
雙方是仇人見面,分外地眼紅!
但高振飛已無暇管他了,急向蘇麗文問:“吳經理怎麼了?”
蘇麗文從電話裡聽到的槍聲和慘叫,已判斷出老吳是兇多吉少了,她怔怔地擱下了話筒,一擡眼,發現包正發已趕來,便沒有回答高振飛,急向包正發使了個眼色,把他叫到一旁去,輕聲交待了一番。
并且從手提包裡,取出一疊美鈔,悉數交給了他。
包正發把鈔票揣在身上,立刻匆匆而去。
高振飛看在眼裡,心知這女人是咬了牙,忍痛犧牲,不惜以鈔票去買通職業打手,決心跟張二爺或者崔胖子火拼啦!
他不禁暗覺詫然,她這樣任性地硬幹,究竟為的是什麼呢?
這也難怪,他畢竟是門外漢,摸不清這種買賣的行情。
事實上,世界各國都是一樣,“聲色”可說是一門最熱門的生意,靠女人發大财的,幾乎比比皆是。
香港近幾年來更是競争激烈,由于大家都看得眼紅,一窩蜂地搶塊肥肉,以至造成畸形的發展。
終于供過于求,使“同行”之間,不得不挖空心思,明争暗鬥,以不擇手段争取到顧客。
風月場中實力最雄厚的,自然是崔胖子,其次才輪到蘇麗文,老吳不過是個空架子罷了。
但是,這門行業靠擁有财勢也是無濟于事,顧客不上門,難道還能用武力強迫人家光顧不成?
所以盡管崔胖子的财勢大,如果不把老吳和蘇麗文整垮,他仍然不能以一枝獨秀的姿态,在香港的風月場中稱霸,讓他獨吃一份。
同樣的,野心勃勃的蘇麗文,又何嘗不想把崔胖子整垮。
那麼一來,她在香港就是唯我獨尊了。
今晚的事态已經鬧大,她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幹脆來個快刀斬亂麻,決心把近年來的恩恩怨怨,一下子了斷。
免得拖得大家不死不活,一天到晚疑神疑鬼,連寝食都不能安心。
交代包正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