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這樣鬧下去,事态愈鬧愈大,最後一定是我們倒楣,我不如趁早離開那個是非圈子……”
高振飛表示關切說:“那麼你今後的生活呢?”
阿鳳歎了口氣說:“當初我幹這一行,實在是出于迫不得已,我有個雙目失明的母親,需要靠我賺錢養活,這些年我積蓄了一點錢,如果改行做做小生意,大概勉強夠維持啦。
”
高振飛感慨萬千地說:“你這個決心是非常令人欽佩的,可是,吳經理會放你嗎?”
阿鳳堅定說:“我顧不了這麼多啦,反正他手下漂亮女人多的是,走了我一個,‘天堂招待所’絕不至于關門。
何況蘇小姐已經答應吳經理,準備全力支持他辦成那個‘天體舞會’,到時候還要招兵買馬,另外弄一批出色的妞兒來呢!”
高振飛第一次跟老吳見面,就聽他說過,準備舉辦一個别開生面的“天體舞會”。
當時以為老狐狸是信口胡吹,唬唬他這個“土包子”的。
想不到蘇麗文居然答應出來支持,顯然這女人是别有居心,想以有利可圖為餌,好利用老吳替她賣命吧!
因此他好奇地問:“他們是怎樣計劃的?”
阿鳳毫不隐瞞,把蘇麗文與老吳在房中的談話,被她在一旁聽到的部分,原原本本他說了出來。
原來在蘇麗文認為,昨夜張二爺一定會向崔胖子興師問罪,甚至于會火拼起來。
可是一直等到今天,仍然未見張二爺方面有任何動靜,她不禁感到十分的奇怪。
據包正發得來的消息,張二爺的人馬昨夜始終未曾離開阿公岩,而崔胖子方面,也是按兵未動,毫無采取行動的準備。
蘇麗文愈想愈不對勁,唯恐張二爺洞悉了她的詭計,甚至懷疑高振飛和那批職業打手是同時去的,用那些人絆住方彪等人,以便使高振飛趁亂救出了老吳。
這樣一來的話,她就真的弄巧成拙,非但使張二爺對他們這方面的仇恨愈結愈深,萬一跟崔胖子“和好如初”,聯合起來對付他們,豈不是自己找來麻煩?
由于高振飛對“天堂招待所”,以及蘇麗文經營的豔窟一切情形,均已全都了解,尤其昨夜一連串的行動,他都親自參與。
假如他昨夜離開招待所後,一氣之下來個倒戈相向,投靠到崔胖子或者張二爺任何一方面,對他們不僅是個損失,而且相當的不利。
同時,他們之所以急于找到高振飛,實際上完全是出于蘇麗文的意思,因為她忽然記起,高振飛曾說他有個好朋友在警署工作,他還交給那個人一份“天堂招待所”的資料,如果他發生意外,老吳就脫不了關系。
并且蘇麗文還想到一點,就是萬一張二爺和崔胖子聯起手來,她和老吳實在沒有力量硬拼,必要的時候,也就顧不得風月場中的道義,想讓高振飛出面,向警方揭發他們販賣人口私運澳門的勾當。
這是最後一着狠棋,也是迫不得已時,施出的殺手锏!
高振飛的去向不明,他很可能倒戈,也可能被那兩方面的人發現行蹤,不擇手段對付他。
為了怕高振飛發生意外,使老吳替人受過,更為了必要時可以由他向警方揭發,因此今天一大早,他們的人馬便幾乎全部出動,四出分頭搜索高振飛的行蹤。
阿鳳一口氣說到這裡,頓了頓,憂心忡忡地說:“吳經理昨夜吃足苦頭,知道自己拼不過張二爺,本來想就此罷手的。
偏偏蘇小姐不知安的是什麼心,好像唯恐天下不亂似的,答應全力支持那個什麼‘天體舞會’,吳經理才動了心。
他們這樣鬧下去,最後一定是兩敗俱傷,我真擔心你……”
正說之間,車已到了馬山村。
這一帶形同貧民窟,僅比當年的調景嶺稍微像樣些。
阿鳳叫司機在村口停了車,高振飛要待付車資時,她卻伸手攔住他說:“用不着付,他回去可以跟吳經理算的……”
“哦?……”高振飛暗自一怔,當時不動聲色,直到那司機把車子開走,他才把眉頭一皺說:“我看我還是不到你那裡去的好……”
阿鳳看他臨時變卦,不禁詫然問:“為什麼?”
高振飛憂形于色說:“你該早告訴我,剛才那司機認識吳經理,我們在路上就可以換車了……”
阿鳳頓時恍然說:“哦!我真糊塗,怎麼竟沒有想到這一點,他很可能會告訴吳經理的呀!”
高振飛所擔心的,就是那司機回去向老吳取車資時,即使不是存心告密,說不定無意間說出阿鳳和他的行蹤。
老吳那隻老狐狸必然會猜出,她是把誰帶回家去了。
為了怕使阿鳳受累,他便堅持不跟她回家,決心自行另找别處暫避。
阿鳳哪會肯讓他離去,可是她也暗自擔心,怕老吳獲悉她把高振飛藏匿在家裡,必然會派人找來的。
想了一陣,她終于想出個辦法,說:“我看這樣吧,我有個很要好的朋友,就住在我家不遠。
她是當舞女的,晚上才去上班,家裡沒有别人,就隻她們姊妹兩個,你可以暫時在她們那裡避一避……”
高振飛仍然顧慮地說:“如果吳經理得到消息,派人找到你家去呢?”
阿鳳笑笑說:“那倒不成問題,我有辦法應付,好在剛才那司機又不知道你是誰。
他們問起來,我就說在路上遇見個朋友,請到家裡去坐了一會兒,然後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