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條生命。
”徐秀岩口氣冷硬。
史喜嘉蕾聽了這句話,臉色瞬間慘白,但她垂下面容,淡漠的開口:“一個月而已,她或他不過就是顆受精卵,連完整的人形都還沒有。
”
冷酷無情的批判即使是原本同情她失去孩子的人聽來都會改觀,訝異這個“曾為”母親的女人如何能說得這麼殘酷冷漠,事不關己。
徐秀岩擡眼看着她,深邃的眸子裡一點感情也沒有。
“你知道嗎?原本我以為你隻是因為車禍受到的打擊太大,才會說話尖酸刻薄了些,但現在我認為這就是你原本的個性,你天生就是個無情狠毒的女人。
”他用陳述事實的證據平鋪直述,卻比用怒罵的口氣要來得有殺傷力。
史嘉蕾胸口驟縮,呼吸有些困難,可一點也不願意表現出來。
“我本來就是這樣的女人,而這與你無關。
”她逼自己看起來冷漠,那會讓她好過一些。
……不那麼認為自己很可悲。
徐秀岩長腿一跨,下了床,從更衣間裡拿了一件不合身的浴袍穿上,去意堅決的步伐在門口處稍作停頓。
“我會查到你隐瞞的事情,所有事情。
”
這是威脅,也是宣告,是她惹怒他必須付出的代價。
史嘉蕾沒有懷疑他話裡的真實性。
“你當然可以去查,隻是我會恨你。
”她傲慢的仰起頭,藉以掩飾眼底的水霧,閃閃地補了一句,“不過我想你一點也不會在意。
”
如果不在意,他就會去查!
如果在意,他也該去查!
那麼他還在等什麼?
取下臉上的眼鏡,徐秀岩十指交叉,抵在額頭前,臉上難得失了笑意,不禁慶幸現在是午餐時間,員工都去用餐了,沒有人會發現他的異樣--或者他曾經不小心流露出蛛絲馬迹?
嗯,這并非沒有可能,因為一整天看到他的人都用異樣眼光打量他,代表這件事對他的影響非常深,甚至無法隐藏起來。
事實上的确如此。
三年前,他們兩個人都有共識,即使有了孩子,彼此的生活也不會改變,他們可能會喜歡上那個受到雙方家長期待的孩子,增加相處的時間,但并不會因此對彼此産生感情……最後并沒有孩子出世,而随着工作繁忙他也忘了這件事,照那時候的心态來說,這個未出世就夭折的孩子不該讓他如此挂記。
偏偏他為此心煩,尤其她最後那一句話,更是煩躁不已。
如果他不在意史嘉蕾會恨他,他應該去查;如果他在意孩子流掉的原因,就更應該去查。
明明結果都是去查,可一想到昨天她說那番話時故作冷靜,卻隐隐透露凄惶的嗓音,即使沒有去查,他都能猜到她心裡一定也是驚濤駭浪,激動得無以複加。
所以要他如何去查?
如果查了,會撕開她好不容易結痂的傷疤,他真的做不到。
從何時起他變得如此在乎她了?
徐秀岩心中閃過這個疑問,接着一個揶揄的聲音響起--
“我想我來的不是時候。
”
他猛地擡起頭,發現壯大直屬的保镖隼就站在門口,臉上帶着玩味的笑意。
“因為你該先去人事室報到。
”徐秀岩試圖挂上笑容,卻略顯僵硬。
“我去過了。
不過不是人事室,是總裁辦公室,但你猜怎麼着?”發色褪成淡金,臉上、耳朵有許多環和鋼珠,打扮前衛的隼大剌剌走進來,朝他擠眉弄眼。
徐秀岩登時明白。
“于小姐來了?”實在太不專心了,他竟然一點印象都沒有。
“來了好一陣子,也應該會再待一陣子。
”隼聳聳肩,略帶教訓意味的說:“真該有人教教他樂而不淫的真意。
”
隼口中的“他”不是别人,正是為了追女人,大費周章把公司遷到台灣的龍頭老大,他們的頂頭上司,淩厲。
“我想老闆比較懂得‘飽暖思淫欲’這句話的道理。
”徐秀岩開玩笑。
隼看出他心不在焉,遂着:“怎麼,連你也開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