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過後,我自然又拾起畫筆回到學校,繼續著趣味盎然的求學生涯。
這一切一如往昔的平常、平靜,連不小心泛起的漣漪都不再出現了,猶如我和穆穎。
“真無趣!季雪凝怎麼性子全變了,不再和穆教授擡起杠來了——”陳慶光似乎有看熱鬧的心态。
“這叫識時務者為俊傑,跟老師作對?!不如自己退學來得幹脆!”耿肅說著。
是的,全班同學都看出有些事改變了,我和穆穎由原先的水火不容、針鋒相對到今日的禮貌周到、客套寒暄,全然是模範師生的榜樣。
自從假期的那次巧遇後,我就刻意地要自己重新調整心态來配合他那若即若離的行徑。
我一向鼓吹男女平等,就連友誼我也是嚴格要求,愈是在乎的部分,我就愈是計較,因此,對著穆穎的各種反應,不論多細微,我都看在眼裡,久了,就積得喘不過氣了。
而現在,我有點累了,我開始覺得與他的這份友誼不該有如此沉重的壓力,不該如此頻繁地左右我的心情。
我嗅到了變質的氣味!
這個發現不由得令我心驚,我季雪凝從來就不擅長隐藏心事,再說穆穎的身旁也已有了阮家小姐,要是我哪天不小心洩漏了感情,那不是自取其辱、惹人笑話而已!
所以,我想收回一切,回到最初的原點。
在課堂上,他依舊一闆一眼地講述,而我,也專心地不再胡思亂想;在校園中遇見了,彼此點個頭、打個招呼後就不再多一言地迳自走開。
我們之間,不再緊張、不再對望、不再有守有攻、你來我往,純然是“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寫照。
一個月過去了,入學後的第一次期中考也結束了,其實這次的考試很簡單,隻是要大家交一幅石膏像的靜物素描而已,也不過花了我個把鐘頭的時間,為此,我對自己還頗沾沾自喜的!
成績揭曉的那一天,大家都吃了一驚,因為耿肅赢了我得了第一名,非但如此,我的分數還落後到中間排名。
“季雪凝,你病了嗎?怎麼會——”姬芳燕無法置信。
“哎呀!不要再說了,她會難過的——”耿肅倒一副好心的口吻。
“難過什麼?沒的事。
”我笑著聳聳肩。
“是嗎?”他們不相信的表情。
“季雪凝——”台上的穆穎正點著我的名。
“有——”我從座位上站起身。
“你對這次的考試有沒有什麼問題?”他問得親切。
“沒有——”我答得幹脆。
“沒有?”他有些訝異,“你不想知道我為何給你這等成績?”
“不用問,我也知道。
”我一副坦然的語氣。
“那你倒說說看——”他有點微笑了。
“不用心嘛!”我回答得很簡單。
“很好——”他笑得更開了,還露了那口白牙,“孺子可教也!知道缺點就要更加注意了,下次再多用點心!”
“可是沒興趣怎麼用心?”我接著說下去。
“沒興趣?!那你在這裡做什麼?”他又闆起臉孔。
“我是說,叫我對著石膏像這冷冰冰的物體我真的提不起半點興趣——”
“這是基本功,雖然枯燥生硬,但卻是必須——”接下來就是他長篇大論。
其實這些道理我都懂,但是,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勉強不來嘛!這大概是這個月來,我同他第一次争論,不過也沒有往常的那般激烈了。
“怎麼?!不說話了?!”他對我的沉默不解。
“不想說了。
”我淡淡地回了一句。
有啥好說的呢?老師訓學生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何況我現在隻剩這個小角色在扮演著,當初那份撲朔迷離的友誼早被我束之高合了,今日我又有何立場再理直氣壯地逾越本分?我,識相得很。
“還有姬芳燕你的成績很不理想。
”穆穎不客氣地指責姬芳燕,似乎在隐喻我的指導一敗塗地。
哼!小氣!對我炮轟一頓不夠,還拿芳燕出氣。
“對不起——”姬芳燕的頭低得看不見神情。
“耿肅——”穆穎突然提高嗓門,說:“以後姬芳燕由你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