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全。
狠,他狠,她更狠。
直到此時,他才知道,這個女人确實愛他,正因為愛他,所以容不下一點點的不完美。
她的飄渺冷漠、她的漠不關心,确實讓他受到一次又一次的打擊,在此刻,兩人還來不及更進一步,就已經斷了。
愛情向來是易放難收,放時如水庫洩洪,收時又像江河瓢水,難啊!
「人都說我冷酷絕情、鐵石心腸,阿輕,妳更狠。
」
她冷冷一笑。
「我也不想,隻是你逼得我走投無路。
」眼睫一揚,曾令他心醉神迷的美眸裡淨是冷冽絕情。
「從此以後,你和我,形同陌路了。
」
她轉身就走,背影孤絕,背脊挺得筆直,飄揚的發絲遮住半邊容顔,掩去了落在頰邊,在夜風中已被風幹的淚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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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東海岸。
黃昏時分,一輪火紅的太陽綻放着最後的餘晖,天際染滿了各種絢麗的色彩,海面上幾隻海鷗低空飛翔,不知名的鳥兒長嘯着,海邊的風甚大,呼嘯過耳,令人有種說不出的暢快。
沙灘上有個娉婷的人影獨行,黑瀑似的長發随風飛揚,她有時停下腳步遠遠眺望海面,有時一人低着頭靜靜追逐着海浪。
看來像是走累了,她躺在沙灘上兩手大張,任潮水湧來,拍打她的腳。
沒有選擇遙遠的彼國,隻在東部的一處偏僻海岸,她将自己放逐在天地之間,在海洋的懷抱裡,聽着浪濤聲不斷,隻有她一個人,随便天地怎麼變化,管他天崩還是地裂。
她做不到看破紅塵,就讓她一個人暫時靜靜待着吧!
「這地方就算養老,也未免太過單調了。
」
低沉的嗓音,熟悉得太令人心悸,她倏地睜開了眼,隻見一個高大的身影正低俯着身看她。
因他背光,柳輕一時看不清他的臉,待幾秒鐘後,他臉上的輪廓漸漸清晰,她的心才由高處緩緩跌落。
看進了她眼底的失落,翟浩高挑着眉、「怎麼,看到我就這麼失望?」
她沒說話,也懶得起身,照樣保持仰躺的姿勢,倒是他坐到她身邊,也看着眼前的黃昏,這是相當美麗震撼人心的一幕。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當我存心想找一個人的時候,就算上天下地也要把他揪出來。
」
而她是他執意要找到的人。
不知道他是什麼來意,她隻是沉默,等着他自己先開口。
他點了一根煙,深深的吸一口,再重重的吐出,任煙霧在兩人之間彌漫,此時,輕風揚起,撩起了她的長發,也吹散了那陣陣的輕煙。
「他不會來找妳。
」
「……」她忍住沒有開口。
「我很好奇,妳可以逼他到什麼程度,能讓他讓步到什麼程度,柳輕,妳是第一人。
」
他知翟律甚深,了解的程度超過世上任何一個人,而翟律對他亦然。
從一開始,翟浩一和她接觸,就引來了翟律的憤怒。
「你說,你們兩個是死對頭?」
他笑得潇灑迷人,吐出的話語卻血腥冷血,「我相信,我是他最恨不得除掉的一個人,隻要有開價可以讓我在這世上消失,他會很痛快的付款。
」
這是什麼樣的關系?這兩個男人在骨子裡極其相似,既是兄弟,又是對手,彼此互相欣賞,又互相痛恨,他們一手緊握,另一手卻互掐着對方的要害。
她怔忡的樣子讓他失笑。
「親愛的,妳以為妳的男人是個溫柔的小綿羊嗎?」
「你也并非善類。
」
他仰頭大笑。
「上周,我幾筆合約被他搞砸了,是他做的手腳,這是他的回禮。
」
她蹙着眉。
「你做了什麼?」
他笑的魅力耀眼。
「我隻是鼓動一些人,讓他下定決心快娶顧小姐。
」
原來,他也摻了一腳。
複雜的翟家人,奇怪的兄弟關系,糾纏的愛情,利益的傾軋,好混亂,她怎會陷進了這一團混亂中?她隻覺得頭痛欲裂。
「愛情不是都在經過試煉後才更顯堅貞嗎?親愛的,妳該歡迎這樣的試煉。
」
這兩個兄弟都讨人厭,他挑撥一些人,甚至以此為樂;而翟律,他冷酷,他用極端的方法來逼出你的極限,和他在一起,就像洗三溫暖,前一秒在幸福的天堂,下一秒就可能被打入無間地獄。
「如果是我,我絕對會選擇妳,柳輕,妳太讓人着迷。
」
她擡頭看他,見他一對黑亮雙瞳緊緊的瞅着她。
他是一個這樣出色的男人,為什麼她沒有早點遇到他?為什麼她的心就是落在那個混帳男人的身上?
「親愛的,我說過了,别這樣看一個男人,他會為妳粉身碎骨的。
」他的手輕撫她的臉。
「尤其在妳不打算回報的時候,那看來更殘忍。
」
她撇頭,避開他的手。
「你走開,我受夠你們翟家男人了,我不招惹你,你也别來招惹我。
」
他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