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世炜,你怎麼了?你沒事吧?」
尤天愛一路驚聲尖叫從店裡面狂奔出來,萬般心疼地扶着康世炜彎下的身體,一再追問。
「真是奇怪了,冰塊好好地怎會砸到你身上?簡直太離譜了!你要不要緊啊?世炜?走走走!我們現在馬上去醫院好不好?」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搞不清怎會發生這種「靈異事件」的徐悠晴好不容易從驚吓中回魂,焦急地跑到他身邊拼命賠不是。
「康先生?你、你沒事吧?噢……我真的也搞不清楚怎麼會這樣?隻是剛剛在剉冰的時候,我受傷的手腕突然使不上力,然後機器也不聽使喚,所以就……」
「喂!妳有沒有搞錯啊?連機器都不會用,還跟人家賣什麼冰啊?」
盛怒的尤天愛一見「元兇」徐悠晴抽噎緊張地道歉,毫不客氣拔高她尖銳的大嗓門叫罵。
「我看妳收一收回去吃自己啦!不要在這裡殃及無辜了!哼,人家說農曆七月鬼門開,沒想到真讓我們遇上一個倒楣鬼、害人精!真夠穢氣了!」
「天愛,不要說了。
這位小姐不是故意的--」康世炜從一陣劇痛中慢慢恢複過來,沉着嗓音道:「我應該沒事……算了。
」
「什麼沒事?那麼硬的東西打到胸口耶!誰知道裡面有沒有内傷瘀血啊?萬一傷到内髒那還得了?哼!反正是她把你弄傷的,大家都有看到,這筆帳一定要算在她頭上。
告訴妳喔,這醫療費妳是賴不掉的!」尤天愛得理不饒人、咄咄逼人。
「妳可不可以小聲點?我都說了沒事了。
走吧,不要擔誤人家做生意--」
康世炜發現圍觀的人愈來愈多,小小店面已經混亂不堪,甚至有人趁亂沒有付錢就離開了。
他不忍心讓徐悠晴處境難堪,何況自己并沒有受到重傷,何必逼人至此?
他看着她貼上藥膏的手腕,内心感歎:才做幾天生意就弄傷了手,再下去還得了?
但尤天愛卻不這麼想,康世炜愈是不追究,她就愈要跟她沒完沒了……
「不行啦!怎麼可以随便放過她?」尤天愛振振有辭。
「哪有人開冰店還這麼不小心?如果你今天随便原諒了她,下次她說不定又用冰塊打傷人--我們是給她警惕啊!」
徐悠晴在一旁無助地紅着眼眶,能說的抱歉已經說了,但是眼前這潑辣的女人卻一再用尖酸刻薄的言語來傷害她,備受屈辱的她很想什麼都不管,馬上逃離這個「災難」現場。
她的眼光餘波瞄到康世炜因為疼痛而微微蹙起的眉峰,心海裡澎湃着複雜的思緒--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老是犯在他手上呢?
老天爺究竟安排着什麼樣的戲碼?
她怎會一次又一次跟他扯上關系,而且愈來愈難以分割清楚,現在他因為自己的無心之過而受傷,加上先前的債務,舊債未清新債又來,到底要糾葛到何時才能了啊……
看他受傷疼痛,她的心中也是非常難過愧疚,到底誰才是誰的災星?
「康先生,對不起!我、我确實不是故意的,但是我會負責任--您去醫院檢查的費用,還有以後的醫療費我都會負擔。
」
莫名其妙又欠他一條了!徐悠晴心裡實在很嘔,但是也沒辦法。
她口頭上一再道歉,心裡其實也怕他真的受到内傷之類的,畢竟那塊冰塊實在不算小,如果造成人家什麼永久傷害,那真是罪孽深重了。
「當然是妳要負全責啊!」尤天愛扶起已經恢複許多的康世炜,警告道:「我們現在馬上去醫院,等拿到單據一定來找妳買單的。
妳最好乖乖在這裡呆着,别想落跑喔!」
「妳--」徐悠晴忍無可忍瞪着尤天愛,一字一字清楚道:「妳不要再出口傷人,我一向敢做敢當絕不會偷跑的。
」
「不會偷跑最好啊!諒妳也不敢跑,我們的律師絕對可以告到妳雞飛狗跳!」尤天愛驕傲的嗆聲。
「ㄟㄟㄟ!小姐!妳講話不要太過分喔!」在旁邊做生意的林雲枝急忙過來解圍。
「人家這位先生都說沒關系了,啊妳是在跟人家飙什麼飙啊?我們又不是故意拿着冰塊去砸人家尋開心,她是因為手部受傷沒控制好力道,明明就是無心之過,被妳講得好像是惡意傷害似的--哼!做人不要這麼刻薄,給人留點餘地,就是給自己留餘地啊。
哼!踱什麼踱啊!又不是沒見過有錢人!」
「哇!妳那是什麼态度?」尤天愛禁不得别人對她大聲,此時她非要給自己扳回面子。
「我就是讨厭她做錯事還裝出一副無辜的樣子……哼!真惡心!」
「好了好了!不要再吵了。
」康世炜不耐煩喝道:「天愛,妳有完沒完啊?我都說我沒事了,妳在瞎攪和什麼?」
「我、我是據理力争嘛。
」尤天愛委屈癟嘴。
「人家還不都是為了你--」
「走吧!人家還要做生意!」康世炜徑自挺起身子往店門外走,臨走不忘安慰徐悠晴。
「别擔心,隻是撞了一下而已,不會有事的。
妳好好做生意吧,我先走……」
徐悠晴什麼話也答不出來,看着他慢慢地跨着大步離開,隻覺得整顆心悶得超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