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嘴噴出一口鮮血。
長眉羅漢、鐘離春、梅九齡三人出指如飛,點實在昊天老怪胸背各大重穴上。
昊天老怪不禁黯然長歎一聲。
長眉羅漢高喧了一聲佛号,道:“唐施主,恕老衲得罪了!”
右臂飛挽,将唐昊天扛在肩上向總壇走去。
鐘離春默然随在最後,目注舒長沛肩披青镡劍,不禁感慨萬千,胸中波瀾起伏。
在猝襲昊天老怪之際,他與舒長沛同時出手攫取青镡劍,不幸毫厘之差竟如舒長沛所得,暗感痛心疾首。
他自認為罪魁禍首,若非自己,長眉大師,梅九齡、舒長沛等焉能陷身玉虛洞天,雖未免問心有愧,但無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隻覺青镡劍為舒長沛輕易得去,未免也有不甘,再又覺與他們面和心違,落落寡合,心想禁制已除,何不竊劍逃出山外,鴻飛冥冥而去。
他自始至終,未曾察覺焦叔平與舒長沛實系父子,雖有百了神尼及鄭奇來到隐約道破,但他竟疏忽過去,迄仍蒙然無知。
鐘離春随即發現不見焦叔平,驚噫出聲道:“焦總壇主咧!”
梅九齡回答道:“焦叔平奉在下之命留在後洞取出唐吳天貯藏各物,要緊的無過于那面翠凰玉符及迷宗難經下冊,風聞曼陀尊王已兼程趕來,應物歸原主才是!”
鐘離春佯咳了聲道:“事由我起,還應由兄弟來原壁奉趙!”
梅九齡似洞察鐘離春肺腑,微笑道:“鐘離兄等曼陀尊王來時再說如何?”
回至總壇後,隻見勝千裡一人守護在内,梅九齡道:“勝老師辛苦了!”
勝千裡抱拳施禮道:“不敢,東方舵主既率領合山弟子在外洞聽取神尼指示,風聞玄陰教、雷音谷及邢無弼等衆人相繼趕來伏牛途中,不可不防。
”
長眉羅漢已将唐昊子放在另室走入。
東方亮吳景雲、呂穿陽、蔡向榮、董慕欽巴上雲等人亦相繼走入。
舒長沛道:“百了神尼與鄭老英雄呢?”
東方亮答道:“兩位前輩尚有要事離洞他往,神尼轉命在下相囑,今晚可安然無事,諸位大可從容布置。
”
立命執役設宴。
盛宴擺下,群雄紛紛落座,長眉大師坐前另設素酒素菜,敬酒之際,焦叔平忽自外邁步走了入來。
梅九齡道:“焦總壇主,唐昊天所有珍藏均起出來了沒有?”
焦叔平道:“均已取出,收置在藏珍庫内!”
鐘離春不禁心弦一動。
席間群雄談話,诙諧風趣,不時洪堂大笑,前塵往事,避之不言。
這晚,果然平靜無擾,但群雄并不松懈戒備,内外巡護,總壇僅舒長沛一人倒卧榻上已然入睡,青镡劍則放在身旁,觸指可及。
舒長沛飲酒過量,倒榻便熟睡如泥,鼻息隐隐可聞。
蓦地,一條形似淡煙人影疾掠入室,五指迅逾電光火石望青镡劍抓去。
五指堪堪觸及劍柄,突感手指一軟,疾抓成空,那知榻尚距手臂還有三尺,這一驚非同小可,原來房内布伏了“移形換位”奇奧奇門,迅疾撤回手臂。
就在手臂伸縮之際,一道眩目寒光閃得一閃,隻覺手臂一涼,五根手指墜地有聲,血湧如注,隻勝下一雙秃掌。
但他猶未曾忘記逃出室外,一個箭步,身如離弦之弩般穿窗飛出。
隻聽一聲冷哼,便自寂然無聲。
舒長沛倏地翻身坐起,目睹地上留着血淋淋五截手指,不由長歎一聲。
室外魚貫走入梅九齡、東方亮、吳景雲三人,但聞一聲“阿彌陀佛”,長眉羅漢一臉憫側之色跨步走入,歎息道:“鐘離春施主罪孽深重,沉迷難返,實乃老衲之過,未在席前點破于他,怎會死在劍下,豈非不教而誅!”
舒長沛道:“鐘離春如今何在?”
長眉大師道:“為焦壇主點住穴道,囚在暗室中!”
梅九齡不禁黯然一笑道:“孽海無邊,回頭是崖,鐘離老師未免愚不可及。
”
長眉大師合掌依言道:“雖說福禍無門,唯人自召,但老衲實有辱師門,愧見我佛,少林戒持謹嚴,老衲數十年修為隻緣一念之差,緻深淪魔道,何況鐘離春施主!”
東方亮道:“前輩莫非有開脫鐘離春之意!”
長眉大師道:“老衲不敢!”
東方亮道:“非是晚輩等不願,隻是鐘離春關系重大,當年疑案必須當着各大門派之前澄清,有違前輩之處尚乞見諒!”
長眉大師凜然不悅,低眉合十道:“既然如此,老衲罪孽已了,理應告辭回山閉門忏悔,留此徒增殺孽,諸位施主珍重!”
焦叔平一閃而入,目注長眉大師道:“前輩又起嗔念了麼?晚輩隻是奉命而為,老前輩何緻輕言離去。
”
說着手持一物遞向長眉大師眼前。
長眉大師一眼看着,不禁臉色大變,躬身合掌下拜,喃喃誦念佛号,道:“老衲知罪!”
舒長沛瞧出焦叔平手持之物來曆,不禁大感驚駭,張口欲問,為梅九齡橫肘輕撞制止。
隻聽梅九齡傳聲道:“舒兄,令郎此行任務責艱任重,不宜掣肘,你我凡事順其自然而已。
”但見焦叔平與長眉大師并肩低語緩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