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門庭投靠曹操的。
曹操聽他們把袁紹說得頗為不堪,心裡十分高興,卻故意揶揄道:“我與袁本初既為同僚,又是友人。
昔日共舉義兵征讨逆臣,這些年來互幫互助多相依賴,又何必有所生分呢?”
郭嘉知他皮裡陽秋,對自己和荀衍似乎還不太信任,歪着身子笑道:“在下試問大将軍,袁紹趁陳宮、呂布為亂之際索求将軍家眷為人質,後又搶占兖州東郡之地,這就是所謂互幫互助多相依賴嗎?”
曹操臉一紅,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話有多虛僞。
郭嘉見他變顔變色,起身施了個禮,笑呵呵明知故問道:“在下還有一事不明,将軍雖是豫州人士,然舉事于兖州,兵馬吏員多出于彼,如今奉迎天子,不肯遷帝于陳留,卻來至許縣立朝,這又是何種緣故呢?”
遠避袁紹之鋒芒呗!曹操一直把這個原因深埋心底,也從沒有人敢直截了當問過他,沒想到郭嘉一來就把話給挑明了。
荀衍見他不說話了,捋了捋胡須道:“大将軍舉大義于天下,奉天子而征戰,必要盡收天下割據,掃滅四方狼煙。
然袁紹今已占有冀、青、并三州之地了,唯公孫瓒苟延殘喘、黑山張燕冥頑憑險,皆不可與其争鋒。
将軍試想,多則三年少則兩載,幽州之土也必會盡歸其所有,到時候袁紹坐擁四州之地,難道天子一道诏令就可以使他解甲入朝交出兵權?将軍與袁紹早晚必有一戰啊!”
“唉……”曹操歎了口氣,“我雖有兖豫二州,然喪亂以來受損最重,且為四戰之地。
又是西涼抄掠、又是袁術侵害、又是蝗旱之災,百姓十室九空,糧食不收兵源不足,城池損毀武備落後,憑這樣的實力如何能與袁紹一戰呢?”
郭嘉還是那麼笑容可掬:“大将軍勿憂,您未奉天子之際實不可及袁紹之一二,今得天子則事半功倍矣。
”他來回踱着步子,“公孫瓒困獸猶鬥,尚有餘威;黑山張燕遊擊多年,狡猾異常。
此二敵袁紹非朝夕可破,将軍趁此機會當南滅袁術、東取徐州、西定關中,亦成四州之勢,那時節便可與袁紹對峙于大河一決雌雄!”
“道理倒是頗為簡單,不過行之亦難也。
”曹操站起身來,溜溜達達至堂口,揮退了外面的守衛之人,這才扭頭問郭嘉,“以奉孝之見,諸家割據當先取何人?”
郭嘉摸了摸小胡子,笑呵呵道:“宜先定南陽張繡!”
張繡是西涼舊部張濟之侄,官拜建忠将軍,原本随叔父領兵屯于弘農。
天子東歸之際,張濟亦善亦惡首鼠兩端,意欲從中調解,結果朝廷不念其好,李傕、郭汜也埋怨他不肯同心,加之弘農郡災害連連缺乏糧草,所部日漸衰落,他隻得率師南下掠奪糧食。
隻因為京畿之地荒蕪殘破,張濟帶着隊伍出了廣成關,殺到劉表的地盤上劫掠南陽穰縣,結果在亂陣中被流箭射死,其侄張繡就成了殘餘軍隊的主帥。
劉表非但沒有驅逐張繡,反而準許他率部屯駐宛城一帶,作為抵禦北方侵襲的屏障。
“你是說張繡小兒嗎?”曹操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裡,“興師讨逆當去大惡,何必與此小敵争鋒?”
“将軍所言差矣……關中割據之将,有李傕、郭汜、段煨等不下十數,西涼更有馬騰、韓遂、宋建,牽一發而動全身,況三輔荒廢,非是可取之地。
徐州劉備勢力薄弱,兼呂布屯于下邳境内,兩家明争暗鬥,更加之袁術時時欲加侵害,這三家互相制約彼此牽制,暫且不足為慮。
将軍趁此機會應當先定南陽以解後顧之憂。
”郭嘉說着伸出三個手指,“一者,中原割據之中唯張繡勢力最弱,柿子先挑最軟的捏;二者,張繡進駐宛城不久,根基不厚立足未穩;三者,南陽距離許縣最近,若不攻取,小疾難免養成大患。
”
“好!”曹操已然聽得心悅誠服,“我看還有第四點,今初掌朝廷诏命,嘗試奉天讨不義,就拿張繡這小子試試刀子快不快……”說着說着,他似乎又想起什麼,“不過平滅張繡以前,還得把楊奉、韓暹除掉,這兩個人屯在梁縣,離許都咫尺之遙。
不把他們滅掉,我便不能安心出兵。
”
“此事将軍不必費心。
楊奉、韓暹本是白波賊人出身,長于流寇劫掠而不谙屯駐資養,将軍發兵大造聲勢,一戰便可将他們驚走。
”郭嘉笑得越發歡快,“取下張繡之後,咱們便可轉而再圖袁術。
”
“袁術也是一勁敵,”荀衍插了嘴,“淮南之地富庶殷實,更兼其部下孫策勇猛善戰。
那孫策先敗劉繇、又勝會稽王朗,豫章太守華歆也岌岌可危!”
郭嘉瞥了他一眼:“休若兄之言差矣,孫氏與袁家本非一體。
雖袁公路視其為子,然孫策獨自開江東之土,心志日漲,豈能再居袁術之下?我料此二人必将分道揚镳。
”
荀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