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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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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好了,你已經找到我父親了,你預備怎麼辦呢?” “抱歉,我必須取他性命,以報父仇!” “那麼,你就先取到我的性命再說吧!”石榴花大聲說,話一完,劍就出了手,直劈向萬年青的頭頂,萬年青用劍架住,立即,兩人就又交上了手,打了起來。

     同時,銀姑的劍也直取石豹,一來一往,也戰得個難解難分。

    就在他們這兩男兩女,殺得天翻地覆的時候,天色已逐漸的灰暗了,落日早已西沉,暮色無聲無息的籠罩下來,像一張大大的網,網住了山崗,網住了原野,網住了樹木,也網住了在交戰的人們。

    暮色廣漠無邊,秋意正濃,天空上寒鴉數點,原野上落葉紛飛,平蕪衰草,蒼茫無際,四周是一片模糊。

    石榴花是已經拚了命,再也不是打擂台的打法,而是“拚命”的打法,何況又沒有“不許用連環劍”的顧忌,她的一套連環劍原就使得滾瓜爛熟,運用自如,戰起來已大非下午在台上的情形可比。

    那萬年青的連環劍,雖也不錯,卻到底是從紙上學來,遠沒有石榴花嫻熟。

    所以,他的功力雖在石榴花之上,卻一時拿石榴花奈何不得。

     那銀姑和石豹,是真正的“棋逢敵手”,你來我往,簡直分不出上下。

    于是,這一戰就越打越久,天色也越來越暗了。

     誰也沒有注意到,在這時竟有一群人正暗暗的向他們潛來,并默默的觀看著這場戰鬥。

     時間一長,石榴花就已有些招架不住,汗涔涔而喘籲籲。

    同時,那銀姑也喘不過氣來,手下也有些松懈了。

    女孩兒家畢竟無法和男人比體力,沒多久,兩個男性就都已占了上風。

     就在這時,忽然有人在暗地裡喝了一聲: “看鏢!”就有一樣暗器,直奔萬年青的腦門,萬年青正和石榴花戰得火熱,根本沒有防備,這暗器打了個正著,萬年青“呀”的叫了一聲,向後就倒,石榴花一愣,收了劍,那萬年青已暈倒在地。

    石榴花正愕然間,陡然又聽到一個聲音在喊。

     “看鏢!”這次,倒下去的卻是石豹了。

     石榴花和銀姑都驚愕的呆住了,半天回不過神來,然後,當她們舉目四顧,看到的是山影樹影,重重疊疊,暗暗沉沉。

    而在那昏暗的夜色裡,一幢幢的黑影,正從四面八方緩緩的移來,如鬼,如魅,無聲,無息……她們還來不及弄清楚是怎麼回事,那些黑影陡的撲了過來,中間夾著一個男人的哈哈長笑聲,于是,她們才愕然的發現,已被人重重的包圍住了。

    
石光祖跟著萬之清,走出了住處之後,兩人都很沉默。

    一直走了好長的一段,誰都沒有說話。

    石光祖是滿面凝霜,萬之清是一臉沉痛,就這樣,他們離開了熱鬧的街道,來到郊外的江邊。

    江中帆影點點,天邊落日熔金,幾葦蘆花,搖曳在深秋的晚風中,幾隻大雁,嘹唳在白雲深處。

    他們站定了,萬之清擡眼看著石光祖,這時才先開了口:“石大爺,不知您是不是準備好了?” “我不懂你的意思,”石光祖說,凝視著萬之清:“假若您的意思是要在這兒動手,我隨時準備奉陪。

    ” “石大爺,”萬之清慢慢的搖了搖頭,神色暗淡。

    “想我萬之清,有多大能耐,敢向石大俠討教!今天我隻能帶石大爺到小侄萬年青那兒,一切血債,該由做兒子的親自討還!隻是……”萬之清咽住了,若有所思的看著江邊,那兒,有隻失群的大雁,正在蘆葦叢中哀啼。

    一陣秋風,落葉成陣。

    那大雁撲撲翅膀,似乎欲飛無力,萬之清忽然深思的看呆了。

     “黃鵠參天飛,半道還後渚,欲飛複不飛,悲鳴覓群侶!”石光祖喃喃的念著一首古詩,也望著那隻大雁,臉上的愴惻之情就更深了。

    “石大爺!”萬之清心中一動,叫了一聲,欲言又止。

     “您不用多說了,”石光祖及時的說,唇邊浮起一個凄惻的微笑,眼光炯炯,坦白、真摯,而又明亮的望著萬之清。

    “萬二爺,您的一番意思,我完全了解,子報父仇,是天經地義。

    如果您擔心萬年青經驗不夠,年紀太輕,想我石某人,也算是他的叔叔,我不會讓萬大哥絕後的。

    ” 萬之清心中又一動,定定的看著石光祖,他看到的是一張充滿了感情的臉,時間在那臉上已刻下不少的痕跡,眼角鬢邊,已遍是皺紋,而須發皆白。

    這是個老人了。

    是的,他們都是老人了,老的一代過去之後,新的一代將繼而起之,繼起的世界,該是萬年青和石榴花他們的。

    他望著石光祖,後者是準備犧牲了,他知道。

    他將為二十幾年前的錯誤而犧牲,世界上有這樣的俠義之士嗎?那幾乎是讓人不能置信的。

    他不由自主的退後一步,肅然起敬,對石光祖拱了拱手: “石大俠,有您這一句話,我也就放心了。

    ” 石光祖慘然一笑,說 “那我們還等什麼,走吧!” 他們開始向福安客棧走去,暮色已慢慢遊來,山光水色,都是一片昏黃。

    萬之清忍不住,終于問: “我能請問一句嗎?當日石大俠和我哥哥,因何反目?因何動手?”石光祖神色凄然。

    “說來或者你不信,我從未和萬大哥反目過,當時動手,隻為了爭執萬石連環劍中的一招劍法,大哥堅持他的對,我堅持我的對,終于決定當場試驗,于是比武,誰知刀劍這玩意,功力再深,終有一失。

    我證明了我是對的,大哥卻因此而亡。

    從此,我不再仗劍江湖,隻作個賣藝的老頭兒,你以為我是怕你們尋仇嗎?不是,我隻是心灰意冷,手刃義兄,我何以為人?因此,發誓不再弄刀弄劍了。

    但是,自小隻受過武功訓練,不知何技為生,隻好教了兒女幾手小武功,帶著兒女賣藝。

    又不忍讓萬石連環劍失傳,教給了小女,竟因此被你們尋獲,也算天意。

    我石某人兒女皆已長成,如今也別無牽挂了。

    ”萬之清沉吟了,這是他們都不知道的內幕,當時動手,兩家親人,皆不在場,事後,石光祖就帶著家眷,一走了之,從此失去蹤影。

    大家都認為是反目成仇,義弟弒兄,畏罪潛逃。

    因此,讓萬年青苦學武功,以報父仇。

    而今……而今……他看著那石光祖,白發皤然,皺紋滿面……他猛的收住了步子。

    “怎的?”石光祖愕然的問。

     “既是比武失手,夫複何言?”萬之清說:“我想……我想……”“我們去吧!”石光祖微微一笑,笑得豪放,笑得灑脫:“反正這筆帳是我欠下的,應該由我來償還,你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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