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是放縱的。
上官宇看着這裡的男男女女,大家都盡情地擺動、盡情地歡呼,揮灑在空中的汗水看起來也富有生命力。
在這霓虹燈閃爍的PUB裡,沒有人在乎你白天所代表的是什麼,這邊沒有職業差别、沒有道德界線,隻有你夠狂、夠野,黑夜的一切就都是屬于你的。
「帥氣的大學教授留連夜店,這個标題夠醒目。
」一個男人走近上官宇身旁,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上官宇笑了笑,帥氣地朝好友挑了挑眉:「你遲到了。
」
「拜托!别像個娘們似的跟我計較這個。
」他誇張的肢體動作與表情,成功地逗笑了幹等許久的好友。
「坐吧!」他跟酒保點了點頭,給了好友邱堂安一杯柳橙汁。
「好小子,都來到這了還讓我喝柳橙汁?」堂安不敢相信地看着酒保遞來的黃色液體飲料。
上官宇無奈地聳聳肩,拿起一旁的手機搖了搖。
「嫂子剛剛來電有交代,不能讓你喝有含酒精的飲料。
」說到這,他特地加重了語氣:「一滴也不許,不然明天某人又要上醫院挂急診。
」
「什麼嘛!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毛病。
」聽到這老掉牙的理由,他埋怨歸埋怨,還是乖乖地喝了一口柳橙汁。
「是呀!不是什麼大毛病,病起來可是要人命。
」
兩人是大學時期的同學,在美國念書的第一年,兩人皆加入了學校的兄弟會,在迎新那天晚上照慣例的學弟要被學長灌酒,而且不醉不歸,堂安好面子的個性,讓他顧不得自己不能喝酒的體質,喝下所有學長倒給他的酒,然後就「碰」一聲倒地,整個人昏死過去不省人事,倒在地闆上動彈不得,接着全身慢慢起了一點一點的紅疹。
這是他第一次知道有人可以對酒精過敏成這樣子的。
當晚可是吓壞了所有在場的學長,以為鬧出什麼重大的命案來,雖然後來送醫院後知道是堂安對酒精過敏。
從此之後隻要有聚會,大家酒照喝,不過堂安隻有喝白開水跟柳橙汁的份,他想要沾點酒,學長們會搶先把他的酒搶走。
一年一年的過去,學長們也都畢業了,好不容易讓堂安熬到了大四,原本想說再也沒有人敢阻止他喝酒,誰知道他剛好在大四這年交了一個也是從台灣來的學妹女朋友,在喝酒這方面,管他管得比曆任學長都還要嚴。
看來這輩子,堂安想好好喝一口酒都很難喽。
「别說了,愈想愈嘔,我已經喝了一輩子的柳橙汁了。
」連結婚那天都隻能以茶代酒--去它的以茶代酒!
「好多補充纖維跟維他命C啊!」
「夠了!」堂安随意地揮了揮手,不想在這人生永遠的缺憾話題上讨論,轉了個身看向舞池裡的男男女女:「好久沒出來看看了,你也知道結婚後老婆看得緊,都不知道現在辣妹是什麼樣子了。
」
「得了吧你,給你十個辣妹換你一個老婆,恐怕你也不肯換吧。
」他太了解堂安的個性了。
堂安是标準隻會「嘴巴說說」的男人,把自己說得好像很風流、很行,好像老婆不行沒有他,因此他也逼不得已不好好跟老婆在一起;把自己說得這般委屈,也隻有老天知道他愛他老婆愛得有多深。
不然他也不會喝了十多年的柳橙汁不是嗎?
「她總是我孩子的娘嘛。
」
「不介意的話,我來替你照顧她吧!」這家夥就隻愛說大話。
「不了,我老了,幼齒的吃不動了,那十個辣妹還是給你吧!」堂安趕緊撇清關系,玩笑可以随便開,老婆可不能随便讓啊!
「就隻剩那一張嘴。
」上官宇笑笑地說着。
「喂喂喂!我的十點鐘方向,有個穿短裙的辣妹正朝着你走過來。
」堂安看好戲地吹了聲口哨。
上官宇回頭看了一眼,面無表情地轉回身,舉手輕揮,婉拒了正準備向他開口的女孩。
堂安對于好友的動作感到不解,他記得宇還是孤家寡人一個呀。
「為什麼拒絕?她不錯啊,甜美型的年輕女孩,不喜歡啊?」眼神中還帶了一點惋惜:「身材不錯,穿得還挺火辣的呢!看她那一雙美腿……啧啧啧!真是可惜、可惜。
」
上官宇搖了搖頭,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小女生。
」
「喂,這是不是當教授的後遺症啊?你不會把來這的小女生都當成你學校的學生吧?」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家夥的生活還有什麼樂趣可言?
平常的生活圈是一群上了年紀的老教授,難得下了班來到夜店放松放松,卻又因為自己的職業有罪惡感,真是龜毛的男人,再這樣下去宇恐怕就會變成怪叔叔了。
不像他,老婆娶了、小孩子也都生了,照樣看妹妹、泡妹妹,這才是一個三十歲已婚男子該有的生活嘛!
套一句廣告台詞--「三十歲還是一條活龍!」
「聽你在胡扯。
」隻不過他不把這種享樂當成生活的重心而已,跟他二哥把女人視為三餐點心的生活看來,他覺得他自己的生活有意義多了。
雖然也很羨慕大哥跟大嫂的甜蜜婚姻生活,不過要遇到可以兩情相悅的對象實在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不然他也不會吃了這麼多餐的相親飯,卻到現在半點結果都沒有。
「喂!宇,你快看你後面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