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出山口,便即行法飛馳。
這時三人功力均非昔比,邊走邊說,才知丁良昨晚正由室中用完功走出,忽見草衣道長由外飛回,見面便說:“你三人如不先行,非僅誤事,連你師父命都難保了。
”丁良大驚。
草衣道長随賜甲馬三副,略示機宜,立令速行。
丁良方始變計。
因此行有關陸萍安危,事須慎秘,奉命即行,誰也不曾禀告。
三人迎着午夜寒風一路急馳,不到天明便趕到冷魂峪附近山溝之中。
溝深數十丈,寬約十丈,高高下下,平地突起,仍是長約十餘裡的兩條山嶺,橫亘天山前面沙漠之中。
盡頭處斜對冷魂峪口,日受寒潮侵襲,氣候奇冷,人迹之所不至,景物荒寒已極,雖當三月底邊,依然冰封雪銅。
三人因有高人預示先機,知道妖僧與邢氏父子所約黨羽多半旁門中人,俱知風穴藏丹,如能得到,就以邪正殊途服法各異,至少可抵兩三甲子修為之力。
以前不是不知底細,便為主人厲害不敢招惹,此次既借地方,必有情面,樂得乘機一試。
因有法力之人入内,主人師徒保不出頭作梗,一成敵對,事更艱險,有的暗命徒黨預服避寒藥物,暗藏護身法寶,裝作常人前往下手。
有的知道主人素喜聰慧幼童,竟不怕造孽,于這三兩日内到處物色秀美少年童子,略微傳授一點内功,便驅往犯險嘗試,以圖僥幸。
近日正在各用心機,驅人送死。
主使人不放心,又防去人膽小退回,多半尾随在後監看接應。
柳春等三人不會法術,又無飛劍法寶防身,如與路遇,難免生事。
但是老怪物禁地照例不許外人随意行動,除卻自身凍倒,有他人作梗,老怪物立時出現,将動手欺人的擒去,就決不輕恕。
隻一進口便無妨了。
草衣道長蘇寶星,與五老中的李清苕多年至交,早知前後因果,特意來此暗助,除向梁、丁二人分别預示機宜外,當晚并向丁良叮囑務由這條路走,天明前必到。
飛行甲馬本極神速,三人近日精進,不畏劈面寒風,又防誤事,走得更快,不料這一趕卻趕向頭裡,以為早到無妨,仍就前馳,并未停緩。
等把山溝走完,殘月曉星與積雪交映之下,北天山山腳已然在望,地勢也逐漸高起。
冷魂峪三人未到過,隻知與溝斜對。
出口正遇大霧,三兩步外不能見人。
這一帶山形壁立,冰雪路滑,無法攀升,便沿山腳尋去。
少年心急,也未解去甲馬。
行約二裡,方覺天氣越冷,忽在濃霧影裡發現右側似有山口,趕将過去一看,兩崖對峙,一徑中通,因在霧中,天又未明,看不出内中景物,隻覺入口一帶形勢十分險惡,算來隻有此口與來路山溝斜對,沿途未見别的谷口,再往前去便遠,估計不差,便同聚精會神往裡走進。
山徑曲折,地勢越走越高,後來路越崎岖險滑,歧徑更多,仗着足底甲馬,未覺難行。
一會走出霧層之上,天已黎明。
柳春忽然失聲道:“峪中形勢,二位賢弟可曾聽說過麼?先在口外一帶還覺天氣奇冷,隻說要到,怎走入這長一段,比起外面倒差。
聞說峪中冷不可當,我每夜立在洞外,寒潮餘威尚且厲害,身臨其地反不覺冷,莫是走錯了吧?”丁、梁二人聞言全部警覺,互說峪中詳情雖然不知,但聽師長主人說過,風穴相隔入口并不甚遠,順路尋去即可到達,隻是大冷,雖然寒潮也有強弱之時,常人決所難當,更有種種奇事,有時對面說話全聽不見,這等情勢分明不對。
我們帶有甲馬,隻顧急行,不曾在意,這裡地形又是斜坡的多,此時分明已在半山之上,少說也有三十多裡,必是霧中走錯無疑。
三人因天已大亮,雖然甲馬仍可應用,已違草衣之誡,冷魂峪未到卻把路走迷,惟恐誤事,全都愁急。
略一商說,立往回趕。
來時為霧所迷,隻知順着腳底山徑前馳,未甚覺意。
這一回走,漸漸日出霧退,才看出山形奇險,所行之處雖是登山斜坡,再望前途,便入險境。
右側危峰刺天,更有高嶺當前,壁立千丈,冰雪包沒,寒日照在上面,隻是淡淡一層灰白色的影子,時有時無,也分不出是雪色是日影,風是一點都沒有。
走着走着,微聞身後冰裂之聲,随聽嚓的一響,大塊冰崖倒将下來,緊跟着迅雷爆發也似,轟隆大震,斷崖由高下墜,落在中途山角上面,冰塵高湧,飛舞半天,連同奔雪碎冰一齊往下墜落,有的順勢滾墜深壑之中,砰訇之聲震撼夭地,四山皆起回應,轟轟盈耳,半晌不絕。
左近高峰橫嶺也似搖搖欲墜。
三人走得稍慢一些,差點沒被壓在下面。
左側又是一條其深莫測的冰溝,最厭處相隔腳底不足二尺,形勢奇險,先前竟不知怎麼過來的。
總算厭路隻五六丈長一小段,再過去,峰回路轉,便入坦途,恐冰山再倒,不敢停行。
剛剛飛馳過去,斷冰餘波尚還未息,巨聲時作,四山猶在震撼之中,回想驚心。
方自暗幸,忽聽有人喝道:“何方小賊,來此惹厭!”聲到人到,由來路峰角一個極厭的山口中,飛也似馳來兩個身着羊皮衣褲手持兵刃的壯漢。
同時前面坡下又跑上五人,都是一色打扮,神态野悍,其勢洶洶。
兩下一合,便将兩頭堵住。
三人心有急事,雖想分說,一則少年氣盛,隻柳春人較和平,丁、梁二人,一個是藝高膽大,向未吃虧,一個是身懷絕技,初出茅廬,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