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怒說道。
“‘可他們怎麼知道我們對他幹了些什麼呢?再說,我們處境危險!你有沒有想到過,我是不會承認自己的罪行的!而如果你是那唯一的……’這時,當她靠近之際,我伸手抓住了她,但她那雙瘋狂的眼睛盯着我,于是我兩手向後一放,松開了。
‘你覺得我會讓你處于危險之中不管嗎?’
“她笑了。
刹那間我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你不會的,路易。
你不會。
危險把你拉近我……’
“‘愛把我拉近你,’我溫柔地說。
“‘愛?’她說道,‘你說愛是什麼意思?’後來,她仿佛看出了我臉上痛苦的神情,向我走近并用雙手撫摸我的面頰。
她冷冰冰的,很不滿,就像我被那個凡人男孩挑逗了但很不滿足那樣,冷冰冰的,很不滿。
“‘你總是對我的愛想當然,’我對她說,‘我們已經結合了……’可即使在說這些話的時候,我仍感覺到自己原先的信念在動搖,又感覺到了昨晚,當她就凡人的情感而嘲笑我時的那種痛苦折磨。
我轉過臉去,不再看她。
“‘如果阿爾芒召喚你,你就會離開我而去找他的……’
“‘絕不會……’我對她說。
“‘你會離開我的,而他需要你就像你需要他一樣。
他一直都在等你……’
“‘絕不會的……’這時我站了起來,朝那個箱子走去。
門都鎖上了,但它們難不倒那些吸血鬼。
我們隻有趕在燈滅之前起來才能将他們拒擋在門外。
我轉過臉,叫她來。
她躺在我旁邊。
我想将臉埋進她的頭發裡面,想乞求她的原諒。
因為,實際上她是對的,而我還是愛她,像從前一樣地愛她。
這時,當我把她拉近身旁,她說:‘你知道那是什麼嗎?他甚至一言不發地對我一遍又一遍地說話。
你知道他将我弄成神思恍惚的狀态主要是為什麼嗎?那樣我的眼睛就隻能看着他,這樣他就能像牽着我的心一樣拖着我。
’
“‘所以你覺得……’我小聲說道,‘所以那種感覺是一樣的。
’
“‘他使我變得有氣無力!’她說道。
我腦海中又浮現出她倚靠着那些書坐在阿爾芒書桌上的樣子,又看到她那松軟低垂的脖子和僵硬的雙手。
“‘可你們在說什麼?他跟你說話時,他……’
“‘一言不發!’她重複道。
我看見煤氣燈變暗了,而寂靜中的燭火卻很旺。
雨點打在窗玻璃上。
‘你知道嗎?他說……我應該死!’她低聲說,‘我應該讓你走。
’
“我搖搖頭,但恐懼的心中卻湧起一陣感動。
她相信并且說出了這個事實。
她眼中有種模糊不清的東西,晶瑩透亮。
‘他将我體内的生命活力吸入了他體内。
’她說着,可愛的雙唇那樣顫動着。
我不忍再看了,緊緊摟着她,但她眼中仍含着淚。
‘喪失生命活力的那個男孩是他的奴隸,我喪失生命活力就會也成為他的奴隸。
他愛你。
他愛你。
他會擁有你,而且他是不會讓我擋道的。
’
“‘你不了解他!’我争辯着,吻着她。
我想用吻湮沒她,她的臉頰,她的雙唇。
“‘不,我就是太了解他了,’她甚至對着我親吻的雙唇說道.‘是你不了解他。
愛使你失去了判斷力,你被他的學識、他的魔力迷惑住了。
如果你知道他是怎樣吸食死亡,你就會比從前恨萊斯特更恨他。
路易,你永遠也不要再到他那兒去了,我告訴你,我有危險!’”
“第二天晚上,我早早地離開了克勞迪娅。
我深信那個劇院的吸血鬼中隻有阿爾芒能靠得住。
她很勉強才讓我走,而我也深深地被她的眼神攪亂了心緒。
她還不知道什麼是脆弱,但就在她放我走的時候,我從她身上看出了害怕和打擊。
我趕忙去完成我的使命。
我在劇院外面一直等到最後一個觀衆離開,看門人正要鎖門。
“他們怎麼看我,我說不準。
是像其他人一樣,一個沒卸裝的演員嗎?那沒關系。
要緊的是他們讓我通過了。
我從他們中間穿過去。
舞廳裡隻有少數幾個吸血鬼,他們沒跟我搭讪。
最後,我站到了阿爾芒開着的門口。
他立刻就看見了我,毫無疑問,這長長的一路他已經先聽到了我的腳步聲。
他馬上表示了歡迎并讓我坐下。
他正忙着照應他的小男孩。
那男孩正坐在書桌旁用餐,一個銀盤子裡面有魚有肉,旁邊放着一瓶白葡萄酒。
盡管經過昨晚的事他有點發燒而且很虛弱,但他的膚色仍然很紅潤,他的體溫和香味仍然折磨着我。
阿爾芒坐在我對面靠近爐火的皮椅子裡面,兩隻胳膊交叉擱在皮扶手上。
那個凡人顯然不用求助于他。
男孩往杯中倒滿了酒,微笑着,眼睛朝我眨了眨說:‘為我的主人。
’但這杯是敬阿爾芒的。
“‘為你,奴隸,’阿爾芒很動感情地深吸了口氣,小聲說道。
然後,他看着男孩喝了一大口。
我看見他在舔濕濕的雙唇。
當他把酒咽下去時,喉嚨那裡的肌肉牽動了幾下。
這時那男孩子夾起一小片白白的肉。
行了同樣的禮,然後慢慢咀嚼起來,兩眼仍盯着阿爾芒。
這一切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