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給這些人價值兩億六千萬法郎的這種害死人的所謂“鴉片”藥膏!利用人類最悲慘的惡習賺來的這筆錢是多麼污穢呵!
中國政府曾經想用嚴厲的法律來禁絕這種惡習,但是沒有成效。
吸鴉片的惡習從富有階級——鴉片首先是專給他們享用的——一直蔓延到了下層階級,這種災禍就再也無法禁止了。
目前在中華帝國吸鴉片的人随時随地都有。
男人女人都貪戀這種可悲的嗜好。
他們一旦吸上了瘾,就再也戒不掉了,否則就會産生劇烈的胃疼。
煙瘾大的人一天能吸八筒,這種人過不了五年就得死。
象這樣的大煙館香港很多,費克斯和路路通懷着喝兩杯的念頭走進的這個地方不過是其中之一罷了。
路路通沒有錢,但是他很樂意接受了他朋友的這番“美意”。
他提出改一天要回請費克斯。
他們要了兩瓶有名的葡萄牙紅酒,這個小夥子便開懷暢飲起來。
但是費克斯卻喝得很有分寸,他在注意觀察路路通。
他們天南地北地聊起來了。
談得特别起勁的是關于費克斯決定搭乘卡爾納蒂克号船去橫濱的這個好主意。
當他們談到這一條船要提早幾小時動身的時候路路通把酒喝光了站了起來,要回去通知他的主人提早上船。
這時費克斯一把把他拖住。
“你等一會兒。
”費克斯說。
“您要怎麼樣,費克斯先生?”
“我有件要緊的事要跟你談談。
”
“要緊的事兒?”路路通大聲說,同時把酒杯裡剩下的幾滴酒喝幹了。
“好吧,咱們明天再談,我今天沒時間。
”
“别走!”費克斯說,“關于你主人的事。
”
路路通聽了這句話就注意望着費克斯。
他發現費克斯的面部表情非常奇怪。
于是他就又坐下來。
“你到底要跟我說什麼?”路路通說。
費克斯一隻手放在路路通的手臂上,低聲地說:
“你已經猜出來我是什麼人了嗎?”費克斯問。
“這還用說!”路路通笑着說。
“好吧,那我現在把全部情況都告訴你。
”
“現在,我已經全部都知道了,老兄!喏,這沒什麼,好吧,你講下去吧,不過先讓我說一句,那些老爺們把錢給白花了。
”
“把錢白花了!”費克斯說,“你别跟我瞎扯了,我一看就知道你根本不了解這件事關系到多大一筆數目呵!”
“你錯了,我知道,”路路通說,“兩萬英鎊!”
“不是兩萬!”費克斯抓緊路路通的手說,“是五萬五千英鎊!”
“怎麼着?”路路通叫着說,“福克先生他居然敢拿……五萬五千英鎊……好吧,這就更不能耽誤時候了。
”說到這裡他又站起來了。
“五萬五千英鎊!”費克斯一面強拉着路路通又坐下來,又叫了一瓶白蘭地,一面接着說,“要是我這事辦成了,我會得到兩千英鎊獎金。
隻要你肯幫忙,我分給你五百英鎊(一萬二千五百法郎),幹不幹?”
“要我幫你的忙?”路路通大聲說,他的兩隻眼睛簡直都瞪圓了。
“對了,你幫我拖住福克先生在香港多待幾天!”
“嘻!”路路通說,“你這說的什麼話呵?這些老爺們不拿我的主人當正人君子看,叫你來盯他的梢,這還不夠,還要千方百計阻擾人家,我真替他們難為情。
”
“噢,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呢?”
“我說這簡直太不漂亮啦!這簡直是要把福克先生口袋裡的錢都挖出來,等于是要奪去他的全部财産!”
“對呵,咱們就是要打算這麼幹。
”
“可是這是個陰謀!”路路通嚷着說。
費克斯敬他一杯他就喝一杯,根本沒注意自己喝了多少,現在白蘭地酒勁一沖,氣可就更大了。
“這是不折不扣的陰謀!這些老爺們,還是朋友呢?”
費克斯開始覺得他的話文不對題了。
“朋友?”路路通嚷着說,“還都是改良俱樂部的會員呢,費克斯先生,您要知道,我的主人是一個正派人,他這個人隻要說跟人家打賭,他就是規規矩矩地去赢人家。
”
“你等一下,你到底以為我是什麼人?”費克斯兩隻眼睛直盯着路路通說。
“這還用說?你是改良俱樂部那些老爺們派來的暗探,你的任務是要監視我主人沿途旅行的情況,這簡直太不體面了!我雖然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