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不知何往。
如已歸來,靈鵑、秋雁二女當必同歸,早已迎出。
如今行到屋前,悄無人聲,可見一個未回,依舊剩我一人,受此孤凄苦況。
”越想心越煩,斷定愛妻未回,懶得進去。
獨個兒在屋前玉墩上坐下,仰望雲白天青,花光鳥影。
一面想起室迩人遐,角裳獨旦的孤栖苦況;一面回憶昨夜經曆實太詭秘,女仙洞中雖無邪氣,照着那等繁華富麗和那享受,也不似什麼玄門正宗的修道之士,人的美豔卻是人間所無。
念頭一轉,忽又想到窺浴時所見奇豔,心情又迷戀起來。
閉目凝思,心亂如麻,既覺昨夜豔遇之奇,心中又戀戀不舍。
最可惜的是,當時舉棋不定,誤認對方為魔女妖邪,不曾與之對面交談,一問來曆,把一個天仙化人失之交臂。
又想到仙緣難再,夙孽大深,眼看八十三年奇險大劫,轉眼便到生死存亡關頭,就此努力潛修,尚恐難保,如何見色迷心,又生雜念?想到這裡,重生警惕,決計從此小心謹慎,一意修為,務使心如止水,不起微波,免得自誤仙業。
鄭隐正在胡思亂想,猛覺眼前似有一團光影,明滅閃變,心中奇怪。
睜眼一看,天上似有一樣東西放光。
正要回手去摸,剛一擡頭,忽聽身後有一女子笑道:“禍福無門,惟人自找;善惡成敗,隻在心念轉問之間呢。
”聲才入耳,便聽出是愛妻口音,忙即回顧,果是愛妻申無垢立在身後。
許久不見,容光越加煥發,美豔無倫。
隻是面有愁容,眉宇之間隐含幽怨。
所說的話,于勸誡之中,也含有愁慮之意。
不禁驚喜交集,不等說完,情不自禁,撲上前去,雙手摟住,抱了一個滿懷。
口剛說道:“姊姊,你想得我好苦!”同時覺着軟玉溫香,居然入抱。
心方一蕩,猛想起愛妻此次負氣出走,便為自己輕狂而起,如何才一見面,便加摟抱?一個不巧,豈不又遭誤會?當時發慌,想要放手,卻是心中不舍。
又恐放手以後,愛妻二次遁去,見面又難,好生惶急。
鄭隐想要分說,無垢意似不以為意,任其溫存摟抱。
隻笑說道:“本來我見你不守前約,恐你情愛太熱,緻誤仙業,故意離開你這麼多天。
實在并未走遠,每日均在暗中觀察你的言動修為。
開頭數日,你雖然背後罵人,畢竟還能耐守。
隔了幾天,居然用起功來。
我雖然放了點心,但你夙孽大重,你我既為夫妻,便應同共安危,惟想将來成就,助你免此一場大劫,本心還想再待兩月才行相見。
今日大姊、二姊同了一女仙陳紫芹前來尋我,說我昨日不該遠離,你那魔孽不久恐要應驗,時機已迫。
為此趕回,你果不見。
他三人剛走,你便回轉。
我看出你眉間隐現煞氣,心甚失望。
明知事難挽回,但一念到夫妻之情,為時尚早,望仍未絕,不得不勉為其難。
後在暗中查看,将大姊所賜寶珠暗懸你的頭上。
此珠專能鑒别人的善惡,随同人的心念而放光華。
就你閉目尋思之際,此珠時明時晦已好幾次,可知夙孽太重,情性無常,天人交戰,難于自制。
總算心心念念仍在求好,并未生出十分邪惡之念。
隻要時常警惕,遇事小心,常把吉兇存亡之念放在心上,也并非全無希望。
又是你想我太甚,于心不忍,隻得違背二位姊姊指教,提前些日與你相見。
本是夫妻,你又情癡心熱,如不任你溫存撫愛,定必道我薄情。
我已想開,好在主意拿定,由你親熱無妨。
“須知情關一念,甚難勘破,多少聖賢仙佛,為其所累,甘受無限痛苦,而不自知。
欲關一念,更是生死存亡關頭,一朝失足,恨成千古。
須知一世人生萬劫難。
如是常人,人生百年,雖同幻夢,隻要兩心如一,多積善功,不為惡事,今生男歡女愛,二三十年的光陰,雖然彈指即過,他生仍能複為夫婦,重新享愛,也還罷了。
你偏不然,生具仙骨,夙根靈慧,向道之念又複堅誠,本來極好善質。
無如以前諸生為善不終,夙孽太甚。
除以極堅強的毅力恒心,于萬分危難之中強行掙紮,脫出重圍,上修仙業,方能自保,不緻誤己誤人。
否則,便會多害生靈,造下無邊罪孽,形銷神化,自取滅亡。
升天入地,全在你一念之間,好也到了極處,壞也到了極處。
我又是局中人之一,照我累世修為和今生道力;又有二位姊姊和諸老前輩憐我遭遇,随時相助;尤其這次歸來,蒙一前輩女仙深恩傳授:任你苦苦糾纏和對頭的愚弄迷惑,已不緻墜入圈套。
你卻危險已極,由此往後,前途遍地荊棘,到處均是火炕。
苦志潛修,尚難免不受魔誘;再如心志不定,為色所迷,他年結果,你當深知,我也不忍多言。
隻望你由此自重,在我二位姊姊法力保護之下,休說昨夜去的所在不能涉足,便是翠屏峰也不能一人前往。
免得一離此間,魔頭乘虛而入,那時無人救你,就後悔無及了。
”
鄭隐見她說時辭色悲壯,珠淚瑩瑩,潸然欲墜。
想起自身危機果是嚴重,不禁心寒起來。
對于無垢,又憐又愛,雖然摟抱未解,隻是情好親熱,并無邪念。
無垢自然看出,覺他雖在魔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