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望洞庭湖上,月明如晝,清輝四射,波平浪靜,天水相涵,幅員廣闊,水區廣大,濱湖一帶多半浸在水内,好些房舍樹木為水所淹。
隻嶽陽樓和那一圈城郭孤峙水中,與君山遙遙相對。
君山宛如一片翠螺,遠浮波心。
再看鄭隐,在君山洞庭君神祠廟外廣場之上,臨水結了一處小法壇,外用仙法掩蔽,和一道人師徒四人,正在壇上對坐飲酒。
别無動靜。
方想:“這麼好的月色,清光普照,微波不興,夜色如此幽靜,怎會有什精怪作祟?分明隐弟想我前去,張大其詞。
”同時發現左近蘆草中泊有四條大船,人物多是幻景。
鄭隐不時手持寶劍,用本門隐身法去往湖邊,遠近凝望,每到山腳一帶,更是全神貫注,仿佛有什切要之事神氣。
暗忖:“湖上除卻水大而外,災民多已救起,這麼大一片水面,不見一隻舟船停泊,看去并無絲毫警兆。
隐弟如何看得這麼重,連本門最具威力的太清禁制俱都施展出來?并在一旁,現出四條大船和人物的幻影。
道人師徒均帶邪氣,神情鬼祟,決不是什好人。
隐弟和他們卻甚投機,是何原故?如說真有猛惡水怪,不應面帶喜容。
”越想越怪。
正想傳聲詢問何故如此,忽見鄭隐和道士交頭接耳,手指湖中,低聲談論。
心想:
“已有太清仙法禁制,難道還怕外人聽去?”心念才動,猛又瞥見斜刺裡天空中飛來一道青光,看出乃正教中的飛劍,方料有事。
鄭隐忽然把手一揚,紫郢仙劍脫手飛起,電也似急,朝那青光迎去,面上立現急怒之容。
青光本在湖水上空飛行,略一盤旋,紫光電馳飛至。
立有一個道裝少年飛出光外,一面手指青光應敵,一面大喝:“何方道友,無故為難?何不出來答活?”鄭隐藏身法壇之上,也不理睬,一味催動劍光上前迎敵,朝那青光進逼不已。
少年似知紫光威力大強,不是敵手,連喚數聲,未聽答應,怒喝:
“同是救災除害,何故量小欺人?後會有期,行再相見。
”說罷,将手一招,青光回飛,身劍合一,破空飛去。
鄭隐好似氣極,人去以後,又指仙劍窮追老遠,如非來人功力尚高,幾為所傷。
無垢本不放心鄭隐為人,料知有事,便不再發話,靜心觀察下去,一面連用仙法側耳細聽。
隻聽鄭隐氣憤憤說道:“我們準備得好好的,差一點為這厮所誤。
就這樣,也恐打草驚蛇呢。
今夜許未必成功,你看如何?”道人詭笑答道:“道友不必多慮。
今夜月華雖好,不到子時,那東西不會出來,何況我還另有準備,包你成功得手。
但你答應我的事情,也須踐言呢。
”鄭隐笑答:“我生平言出必踐,你這妖道為何如此讨嫌?”
道人詭笑不已。
無垢越看越似好邪之徒。
暗忖:“丈夫夙孽既重,并還具有惡性。
雙方不知怎會結合一路?決不是什好路道。
聽口氣,頗似有什精怪潛藏水内,要到半夜才行出現。
現已亥初,何不靜候下去,到了子夜,看明再說。
”于是細心查聽下去。
隻見鄭隐和道人說罷前言,未再開口,神情卻漸緊張起來。
正覺水中精怪無非蛟蜃之類,能有多大氣候,就憑一口紫郢劍,當時便可了事,何值小題大做?君山左近滿布埋伏,連方圓百餘裡的水面也在仙法禁制之下。
無垢正在尋思,忽見那四條法力幻化的大客船滿載人貨酒肉,在君山前面蘆葦中開出。
船頭上并還設有香案,另有老少四道人裝成法師,披發仗劍,分立其上,相貌與壇上道人師徒一般無二。
看情勢,仿佛裝作行法除妖,誘那怪物出水之狀。
不多一會,船便開出老遠。
湖面上仍是平波千裡,水天一色,上下一片空明,不見一絲動靜。
船也停住,一時法器頻敲,鼓樂之聲大作。
跟着,船上擡出好些洗剝淨的豬羊。
再細一看,原來船上人物雖是幻象,那些豬羊卻有一半真的。
由四條兩丈來長的木排載着,仿佛怪物頗有眼力,真假互用,以防警覺,再看鄭隐,已仗劍立在台口,手掐靈訣,注定湖中,毫不旁瞬。
無垢見皓月當空,清波無際,宛如一片其大無垠的碧玻璃,當中浸着一團銀光,月華皎潔,分外鮮明。
方想:“這麼好的明月清波,如非黃河救災不能分身,前往一遊,倒也快事。
”猛瞥見停船之處,相隔裡許水面上,現出一條黑影。
初出現時,宛如一段長大的黑色巨木,粗約兩抱,浮沉水中,時隐時現。
剛看出那東西周身烏鱗,似是蛟龍之類,緊跟着,最前面又現出了一段。
前後約有三數十丈長短,尚未現出頭尾,怪物已将出水。
鄭隐仍如未見,卻把目光注定在君山左方,離山十餘丈的水内。
而怪物現處和停船所在,又都在禁圈之外,正不知是何用意。
怪物出現以後,也不興風作浪,隻在船前裡許左近浮沉湧現,不進不退,似這樣盤旋了一陣。
船上所幻法師均似着忙,将劍亂舞,口誦經咒,手掐法訣,向外連揚。
為首一個更用寶劍砍下一個豬頭,插在劍尖之上,朝前亂舞。
鼓樂法器之聲,也更緊急。
怪物頭尾均沉水内,也未興風作浪,隻是逗留下去。
又隔有半盞茶時,忽聽呼隆一聲,一個似龍非龍頭具三角的怪物突自水中冒起,當時湖中波浪随同怪物起處,湧起一根三四丈高的水柱。
怪物前半身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