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高亦感心酸,暗道:這算甚麼場面?面對強敵,不見英風豪氣,反而生死訣别了起來。
三毒标幟,真的那麼兇惡,見者必死嗎?心念轉動,口要卻說道:“柯大哥,進入毒區之後,你要跟着大飛輪啊!”
柯老大笑笑道:“好!小高,大哥跟你死在一起。
”
小高搖搖頭道:“不會的,你、陳三哥、我都不是早夭的相貌,我們兄弟還有幾十年的朋友好交呢。
”
柯福搖搖頭,道:“小高,你少在江湖上走動,知道的不多,那三個毒人……”
陳三冷冷截道:“柯老大,是甚麼時候了,少說廢話吧!讓小高學點東西。
”
“對!對!”柯老大籲口氣道:“陳兄這大飛輪上,名堂多得很,構造精巧,你要用心學啊!”
小高點點頭。
但見方振遠右手一揮,高聲說道:“走。
”一提缰繩,拍馬當先向前走去。
唐瑜、何坤、雁蕩四雄緊随在方振遠身後。
大飛輪緩緩啟動,走在最後。
藍天無雲,山風之中夾雜着陣陣野花香味。
突然間,方振遠勒住了馬缰。
小高凝目望去,隻見大道之旁豎立着三根木牌,木牌上畫着三種不同的毒物,蠍子、蜈蚣、蛇。
方振遠翻身下馬,唐瑜、何坤、雁蕩四雄也紛紛離鞍。
唐瑜緩緩向前走了兩步,和方振遠并肩而立,何坤和雁蕩四雄一字排開,站在方振遠的身後。
大飛輪緩緩行進至何坤等丈許之處,才停了下來。
三個奇怪的木牌豎立,卻不見半個人影。
方振遠仰天籲一口氣,抱抱拳道:“九江镖局總镖頭方振遠,恭請借過,還望三位網開一面,隆情盛意,九江镖局感激不盡。
”
小高暗道:“保镖生涯,果真不易。
憑着刀箭雙絕在江湖上的聲望,仍要如此地委曲求存。
”
但見那畫着毒蛇的木牌忽然一陣搖動,接着被摔到一丈多遠處,而挂着木牌的淡紅色木樁突然倒下。
竟成了一條淡紅色的怪蛇,由草叢中揚首而起,巨口開合,吐出二尺多長的紅色蛇信來。
原來,那面畫蛇的木牌是挂在豎立着的蛇身之上。
能使一條蛇倒豎不動,作為挂木牌的木樁,此人的役蛇之能,實已到了神乎其技的境界了。
随着那揚首而起的怪蛇,草叢中忽然坐了一個一身翠綠的豔麗婦女。
隻見她臉色豔紅,啟唇微笑,露出了一口細白的牙齒。
不論怎麼看,她都是個美麗的女人,渾身散發着誘人的魅力。
可惜的是,如此的美女竟與蛇為伍。
那條淡紅色的怪蛇,就盤在她的身恻。
方振遠道:“蛇娘子?”
綠衣婦人道:“喲!敢情方總镖頭還認識我呀?”
方振遠道:“久聞大名,今日有幸得會。
”
原來,兩人也是第一次見面。
坐在大飛輪上的小高冷眼旁觀,暗暗忖道:“這蛇娘子穿着一身如草般的衣服,隐在草叢之中,不留心很難發現,那蠍子、蜈蚣不知是男是女,又藏在甚麼地方?”
方振遠笑笑,又抱拳說道:“方某的镖車想借道行過,不知蛇娘子能否賣給九江镖局一個面子?”
蛇娘子格格一笑,道:“哎呀!方總镖頭,你可是言重了,小妹一向面嫩心慈,聽不得人家兩句好話。
”
“這麼說,夫人是答應借過了?”
蛇娘子歎口氣,道:“小妹尚未嫁人,還是小姑獨處,方兄怎能以夫人稱小妹呢?”
“是,是,是,是方某的疏忽!蛇……”方振遠沉吟了一下,道:“姑娘不會姓蛇吧?”
蛇娘子道:“大家都叫我蛇娘子,叫久了,把小妹的真名姓氏倒給忘了。
方兄何妨從俗,叫我蛇娘子就是。
”
方振遠道:‘請問蛇娘子,九江镖局的镖車,現在是否可以通過了?”
蛇娘子“嗯”了一聲,道:“可以,不過,蠍子、蜈蚣兩個老毒物,十分難纏,不知他們是否同意。
”
說了半天,全是些廢話,顯然是有意戲弄方振遠。
幸好方振遠在心理上早已有了準備,并未被激怒。
他笑笑道:“蛇娘子既然不能作主,何不請蜈蚣、蠍子一見,也許他們能跟姑娘一樣,仁義大方,放了九江镖局镖車一馬。
”
蛇娘子道:“說的也是!隻是小妹與他們相處不睦,一見面不是吵架便是打架……”
方振遠截道:“姑娘的意思是……”
蛇娘子道:“這麼辦吧!咱們各算各的。
他們兩位,是他們兩位的事,我和你方總镖頭單獨算,不知方兄意下如何?”
三毒本來相克,說他們相處不睦,應該不錯。
但這些話出自蛇娘子之口,就叫人無法分辨出真假了。
“這麼說,姑娘也要向方某讨取一些代價了?”
“我在這荒野草叢之中躺了大半天,風吹日曬的,方兄意思,該不會說小妹太貪心了吧?”
“好!你蛇娘子打開天窗,咱們就說亮話,你要些甚麼代價,請說出來,隻要方某人能辦得到,絕不推辭。
”
蛇娘子道:“夠意思!聽說貴局帶有一個小巧的木箱子,裡面放着一幅古畫、幾本爛書,小妹的胃口不大,就把那箱子送給我吧。
”
方振遠淡淡一笑,道:“隻要一個小箱子?”
蛇娘子道:“你也許自認為聰明,此行帶了不少個相同的箱子,可是小妹這一次不想再上方兄的當了。
”
“姑娘的意思是……”
“當面打開瞧過,是我要的東西,小妹提着就走,絕不再和你方兄-嗦。
如果貨不對,你也應該給小妹一個交代。
你是堂堂男子漢,名重江湖,總不會欺負我一個婦道人家吧?”
這女人,貌美如花,口舌似刀。
方振遠笑笑道:“姑娘說的也是,九江镖局這幾天運氣不佳,被人劫走了不少小箱子,就算方某人此次願意奉上,可惜也沒有了。
”
蛇娘子霍然站起身子,随手一揮,那盤在她身側的淡紅色怪蛇突然鑽入草叢,消失不見。
那條怪蛇長約一丈五、六,身子有碗口粗細,但行動起來,卻是靈活得很。
方振遠暗暗戒備,右手五指已緩緩握在金刀柄上。
蛇娘子一直帶着笑容的睑上,此刻确是冷寒無比,道:“方總镖頭可是看不起小妹嗎?”
“不敢,方某人實話實說罷了。
”
蛇娘子道:“小箱子雖然丢了不少,但那古畫和幾本破書至今還在方兄手中,沒錯吧?”
方振遠道:“我說被人劫走了,姑娘定然不信是嗎?”
蛇娘子道:“肯不肯交出來?”
方振遠笑道:“你的同夥蠍子、蜈蚣肯不肯答應呢?”
蛇娘子皺皺眉頭,道:“你手中